白起虽然经常翻眼看她,却也不至於像今天这样,不予理会。
大部分时候,就算她喊白起老头,这老头也只会无视她。
为什么今天会转变呢?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会在意称呼?”
白起的突然出声,嚇了白秋瓷一跳,绿毛连忙坐直身体,摆手否认:
“没有没有,你一直是我爷爷,你会救他的,对吧,爷爷?”
看著白秋瓷试探性的眼神,白起就知道,这丫头对自己根本不会有多少真实的尊敬。
她和其他人,其他孩子,都是不一样的。
不过白起也没有对百秋瓷抱太大的期望。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白秋瓷能够认可自己的身份。
不是神器,而是白家的人。
或许他们以前有著很多很多的矛盾,对抗,甚至他有困死白秋瓷的想法,这些都是抹不去的记忆。
可事到如今,白起也没有了更好的办法和选择。
白家,需要一个强者。
这强者可以是任何人,当然也可以是白秋瓷。
虽然他教导时也,几乎等同於成为了时也的师父,但时也无论怎么说,都不是白家的人。
没有比白秋瓷更好的选择了·
亲情这东西,或许没有多少,但血源还在就行。
而且白起很清楚,以时也的性格,白秋瓷只要愿意承载家族的延续,那必然就会帮她,
白秋瓷没有什么脑子,时也可不笨。
未来的他会走到哪一步,白起自觉已经看不到那一天了。
可不管怎么说,白家都会存有一席之地的。
“你能叫我爷爷,这很好。”白起缓缓开口。
“啊?”听到白起这么说,白秋瓷倒是有些愣神。
“那我以后多叫你几句。”
白起闻言嘴角再度抽了抽,最终只能无言的嘆气。
“他为什么会重伤,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跟我说说。”
“他被一团青肉寄生了“青肉,寄生?”
白秋瓷在白起的追问下,开始详细说明时也之前的情况。
她是不知道时也去刺杀贏歧这件事情的,所以也不清楚这团青肉从何而来。
甚至一度认为这是他在外面沾惹草弄来的。
但白起不同,他知道时也刺杀贏歧的计划,执行,已经完成了。
而且,他见过【青囊】。
在长平之战的时候就见过。
白起无视了白秋瓷的一些说辞,开始凝视时也的状况。
虽然已经被白秋瓷之前用黑渊碾碎,但时也身体上依然残留著一些青色汁液。
这次不止是食指,他全身上下都留著始终无法癒合的伤口。
虽然已经褪去了青色,但伤口处的肉芽,依旧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
显然,在脱离了【青囊】后,这些诡异伤口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有蔓延的趋势。
“不死之身。”
“什么?”
“【青囊】的力量,便是不死之身,不光是她本身不死,被她所沾染的宿主,同样拥有了不死的力量。
但付出的代价,便是成为【青囊】的奴隶,等被她吸乾了生命力后,她便会去寻找下一个宿主“好噁心!”
白起微微摇头,一把提起时也,一路向里,白秋瓷也一路跟著。
他们在房间的最深处停下,白起推开面前的青铜门。
一瞬间,杀气犹如恶煞一般扑面而来。
这股杀机,几乎可以瞬间秒杀掉所有的三境修士。
不过白起本人是无所畏惧额的,至於白秋瓷她根本没有感觉。
这里成列著许多兵器,白起走上前,拿起了一柄骨白色长刀,刀刃划过磨石的声音夏然而止。
他轻声开口:
“好久不见了,帮帮忙。”
那语气,就像是在寻求一个多年未见老友的帮助。
隨后,骨刀震颤了一下,像是给出了回馈。
白起这才將时也丟在地上,抓起骨刀,一刀刺入了时也腹部。
“你做什么?”白秋瓷几乎要惊叫出声。
“自然是在救他,真是噪!”可白起只是隨手一抖,就將她震退。
隨著骨刃的刺入,时也身上有些跃动的血肉,立刻犹如活物一般开始向上攀附。
这些血肉缠绕在骨刃周围,开始围绕其生长。
逐渐变成了红色,然后出现经脉,肌肉,脂肪,甚至出现了皮肤,毛髮隨著骨刀变成了一把肉刀,时也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幽幽转醒。
“麻烦了,君上。”时也脸色有些苍白。
“没那么简单的,【青囊】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东西。”
砰!
一掌打出,时也只觉得自己人魂离体—吐出一口老血。
白起收刀入鞘,指了指他嘴边渗出的青色血珠。
“所有神器里,唯有【海棠】【青囊】二物最是难缠,【青囊】寄生时会潜伏,融合,吞噬宿主意志,与之融为一体,这东西出现在你身上,应该有阵子了吧?”
时也举起自己的手指,缓缓点头。
距离他杀死贏歧,確实过去了几天,但当时他只留下了一个细小的伤口,身体也没有感觉到异常。
所以才没有及时处理,没想到,这玩意这么邪门。
“確实有几天了。”
“你知道为什么自己没办法发现她么?”
“时也不知。”
“她从进入你身体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与你的同化,她会融合你的一切,肉体,灵魂,
意志。
时间越长,她就越是你,记住,不是像你本人,是就是你本人,拥有与你一样的血液,力量。
你能发现,也算运气好—“
“她,想让我屈服,还用了一些色诱的办法。”时也稍稍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对白起说出实情。
不过绿毛听到他被色诱,当即有些炸毛。
“方才若你心生顺从,现在估计已经成为了她的载体。”
白起隨手一握,血煞居然凝结成一块冰晶,丟给了时也:
“含著。”
“哦。”
杀气入口的剎那,时也立刻感觉到一股恐怖的能量游走全身,像是在排查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在这股杀意的清洗下,有些细胞如同有了意识一般扭动著。
竟与贏歧临死那种不断復生的状態类似,
最终时也又吐出几口血,那些血跡落地后,立刻抽离了木地板的生命力,让其变成腐朽。
而血跡,也重新凝聚成了一小团青肉。
看到这一幕的视野有些震惊。
滴血重生,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