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必担心。”
陈业稳住了身形,眼中厉芒暴涨。
他顾不得调动灵力会引得锁灵钉反噬剧痛,再次鼓动灵力,灌入铁剑!
可没有浑厚灵力为支撑,飞剑威力便会大打折扣。
陈业乾脆放弃飞剑,直接手执,身形贴地如游鱼,刺向妖蛇刚刚探出咬噬知微,正欲收回的下頜!
角度刁钻,时机正好!
“噗喵!”
铁剑深深刺入蛇顎柔软处!
“——!”
妖蛇剧痛,惊天嘶鸣!
咬向知微的蛇头猛地扬起,动作彻底变形!
那记横扫知微的蛇尾,也失去了准头和大部分力道,重重砸在知微身侧的沼泽上。
只让墨发小女孩染上一身泥污。
好机会!
“刺它伤口!”
陈业大吼,想要拔出剑再刺,却感觉蛇肉紧紧夹住了剑身!
“寒水,凝!”
知微小脸微白,双手结印!
她將残余的灵力尽数倾注,化作数道冰棱。
目標,正是陈业在蛇顎上刺出的伤口!
噗!噗!
凝冰刺精准无比地钻入伤口!
极致的寒气瞬间爆发!
妖蛇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刺骨的冰寒顺著伤口处的血肉乃至经络蔓延!
就是现在!
陈业感觉夹住剑身的力道一松,猛地抽出,带出一蓬滚烫的污血。
他看也不看,將体內最后一丝力量榨出,反手又是一剑,狠狠刺入伤口深处!
手腕猛地一搅!
“嘶———·昂!!!””
这一次是悽厉到极致的悲鸣!
妖蛇的生命力飞速流逝,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血雨腥风般抽打四周,大片血红色的芦苇被拦腰扫断,抽进烂泥!
隨即,巨大的蛇头重重砸落在地,激起一片泥浆水浪。
赤红的竖瞳渐渐失去了光彩,归於死寂。
陈业拄著剑,半跪在泥水里,大口大口喘著粗气。
该死!
终究是自己大意了。
分明是在危机四伏的鸣咽盪中,他竟然分神和徒儿温存须知,
这鸣咽盪中,神识不出十丈,导致附近如同一片迷雾,不知何时便会窜出一只妖兽。
若非小白提前惊动了妖蛇,否则被其偷袭,恐怕损失惨重!
知微的情况更糟。
她只是练气六层,虽天资不凡,与天地亲和,能一定程度调动天地灵力,运用超出自身修为的灵力。
可硬抗两记九层妖蛇的攻击已是极限,最后的凝冰刺更是透支了灵力。
小女孩身形晃了晃,纤瘦的腿儿一软,险些栽倒下去。
陈业忍著锁灵钉带来的剧痛,伸出空著的左手,將她稳稳捞入怀中:“知微,这次,多亏了你了.....”
这句话发自陈业內心。
只是简单施展灵力,就让锁灵钉反噬至此。
要是再施展剑罡,恐怕不需旁人出手,他的丹田便会遭受重创。
此外,这次也是由知微抗下妖蛇的攻击。
怀中的知微全身湿透冰冷,闭著眼睛,长睫不安地颤动,原本瓷白的小脸此刻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这还是她第一次斗法可偏偏,第一次斗法就直面练气九层的妖兽!
“知微!知微!”陈业急忙唤道,忍著痛楚,勉强分出长青功灵力,渡入她体內。
好在长青功灵力富有生机,很快让徒儿冰冷的身子回暖了一丝。
知微哼一声,悠悠转醒,艰难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师父近在尺,汗水与血污混杂的脸庞。
她自己也是浑身污秽,狼狐不堪。
方前的那些彆扭情绪,在这片染血的芦苇盪中,便显得不值一提。
她———太失態了。
墨发小女孩睫毛微颤,微了下秀气的眉尖。
並未如寻常女子受惊后那般后怕,只是抬起手,用微凉的指尖给师父擦著脸:“好脏。”
陈业咧了咧嘴:“臭丫头,方才嚇死师父了。”
他下意识地想楼紧她,缓解心中那份还未消散的惊悸。
知微却已微微动了下身子,虽身子脱力酸软,难以自持,她还是倔强地用手臂撑住师父的胸膛,將自己的上半身略微分开了些距离。
她先是看向那蛇尸,这才把目光转到师父脸上。
声音平淡,冷静称述:
“师父,此番侥倖脱险,皆因妖兽灵智低下。下次若遇强敌,师父切记稳住心神,弟子並非累赘,亦有力可出,不求———“”
她似乎想说“不求回报”,但想起方才师父那番轻桃话语,语气陡然一顿,后面的话便咽了回去。
陈业证住。
知微所言在理,他方才—確实是因为妖蛇袭击知微,而乱了分寸。
否则,断然不可能狼狐至此。
可,知微的態度好像冷了不少。
进入洞天前,流露出的依恋仿佛只是曇一现。
可仔细想想,却也符合这丫头的性子。
她一除性情冷淡,只是那时生死在前,这才將內秉情感亚事而出。
偏偏知微又是一个极为自製的女孩。
现在入了洞天后,又经过方才的袭击。
她或许是调整好秉態,又收回秉中那些无用的情绪—
“为师知道了。”
陈业心中,竟是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没有再言语,只是再次费力地想要撑起无力的身体,试图摆脱师父的怀丁。
无奈消耗实在太大,手臂一软,身子微晃。
陈l眼疾手快地再次扶稳她,
这一次,知微没有再挣举,只是微微垂下眼帘,长翘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眸中亨杂的情绪。
她抿紧了失色的唇瓣,安静地依偎在师父身旁。
某只小狐狸从陈儿肩膀上探了探脑袋,心虚无比。
轻手轻脚地想要逃走,却被陈儿眼疾手快抓住。
陈儿本就有些鬱闷,当即冷笑道:
“好你个小狐狸,成日里嗜睡躲懒,现在醒来就给我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他话虽如此,
但知晓,那妖蛇本就盯上他们一行人,小狐狸只是误打误撞提前引出妖蛇,
细细说来,这小狐狸应该是功臣。
小狐狸却不知陈儿秉头所想,它被抓了个正著,秉虚地垂下四只爪子,小脑袋也查拉著,看都不工看陈儿:
“唧唧·.—”
陈业面无表情:“你说,你是不是做错了。“
小狐狸飞快地用力以头小脑袋。
陈l眼睛微眯:“做错了,是不是要道歉?”
小狐狸呆呆地抬起脑袋,它只是一只小狐狸,要它怎么道歉?
陈l笑容转暖,开始图穷匕见:
“小白啊小白,我业么捨得惩罚你呢?”
“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