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系何人所为?你又是如何来到此地?”
林江仍紧眉头盯著驴子头。
此人样貌委实怪异。
林江確定自己没瞧见过驴子头,也不清楚对方道行,只能更多提些警惕。
“即便我说了,你也未必信我。”
“你但说无妨,信与不信我自有定夺。”
“也罢。”驴子头整了整头上头套,缓声解释:
“蓝科国远在大兴之外,坐拥金山,素为將军府金源。近日京城內斗愈烈,阁老派趁將军府西北失势,强借孙忠所得仙法归乡术』,凭藉本有蓝科血脉的死士返回此地,勾结外族蛮部,施展祸心术,妄图彻底覆灭蓝科,劫掠將军府金脉。”
驴子头这一番话直接给林江整憎了。
他立刻一摆手:
“你等等,让我缕缕。”
“好。”
“按照你的意思,这里是京城阁老搞的?”
“是。”
“为何不直接调兵遣將?蓝科国看来根本无力阻挡大兴军伍。”
“皆因南方派系武將镇守南疆,他们虽与將军所代北方派不睦,却更恶阁老派。若当下大兴强攻,极易酿得天下大乱。”
驴子头道:“况且我之前说过,此地偏远,若无特殊手段,仅凭兵马行军,怕需一年半载;纵使军队撑得住,粮草亦难以为继。”
“那个死士呢?”
“在那。”驴子头指向宫殿角落,林江一眼瞧见一个头颅扭转整圈的男人:“他也被我杀了。
仔细一看,確实是大兴人和本地人混血的长相。
“他们既然来不得,那你们就能跨越这一年的路途来这里?你们如何运送金子?”
“我们有位帮手,其园一端通西域深处,一端连大兴,向来倚此路而行。”
林江不由得想到了现在还在山谷里面的那半片园。
自己是这么到的这边啊。
“你们既然有这手段,竟不直接把金矿全都抢走,还和他们做生意?”林江不由挖苦一句:“和我认识的將军府不一样啊。”
“商贸可使此国富庶,使之富庶,他们方能成为有益后援。”驴子头深深感慨:“虽然將军府里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个事,但我確实是这样认为的。蓝科事宜由我经手,岂容兵戈躁。”
语毕,驴子头復“望”向林江。头套遮掩下,林江虽不见其面,仍觉视线加身。
“我说完了,你相信吗?”
林江果断摇了摇头:
“凭你一己之言,实难置信。”
而且—
“你认识我吧。”
驴子头不说话。
“你意指的太明显了,园,孙忠,归家乡,你肯定认识我。”
“是。”驴子头点点头:“公子果然卓绝,我確识君面。”
“那我就更不能相信你了。”
“我就知道。”驴子头对林江的態度毫不意外,也全然没有任何不悦的意思:“可惜立场不同,不然你我定能成为把酒言欢的好友。”
“按你的意思,打算和我在这斗上一番咯?”
林江开始揉自己手腕。
“並非。”驴子头摇了摇头:“我知道公子你的道行,也知道我的道行,我们俩在此处交手,
除了让这城市更损一步以外,全无任何好处。如此一来,又何必?”
这人也是个点星道行?
林江仔细看著驴子头,瞧不出对方本领,便也是压下了动手的打算。
而后他看向了老阿帕:“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等將追隨这位大人,与你无关。”比起头戴驴套、弒君诡异的男子,老阿帕自更愿相信相貌和善的林江。
即便对方自陈乃大兴將军府之人,可老阿帕从未於来访商队中见过其身影。
岂能轻疏戒备?
“是吗。”驴子头无奈的嘆息:“我看起来有那么可疑吗?”
林江下意识看向了那空洞的驴子眼睛。
不可疑?
太可疑了!
“我有个提议,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听。”
驴子头看著老阿帕,老阿帕想了想,看向了林江。
“你说。”
“將军府是不能容许这条商路被破坏的,现在蓝科遇灾只有我知道,若是以后这消息落到了別人手里,他们大抵会动抢夺金子的心思。”
驴子头缓声道:
“我是想问你们,有没有兴趣重建一个蓝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