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问道:
“你说要帮他们復国,如何做?满打满算城里还能凑出多少人?恐怕不足百数。
老阿帕那边至多二十人,加上城內其余活口堪堪四十,若外头尚有倖存者,也许能够弄出一百多號人来。
但就算如此,这人数已跌至濒危线,整个国家近乎名存实亡。
毫不夸张地说,凭这么点人重建国家,即便有星阶修土全程护持,恐怕也难成事。
“这確是难题。若將此事报知將军府,府中必会派人接管全城,我不愿见此事发生。”
驴子头平淡道,
“故我打算仅遣几名亲信前来,既助其抵御外族,亦尽力稳定现有人口。”
“你当真这么好心?”
“肯定不是全无所求,我要他们城中的黄金。”驴子头侧目看了眼林江:“公子你既然不信任我的话,大可以自己也留下,来监视我的手下。”
林江眉头皱了起来。
这人明显在將军府当中位处高职,恐怕对自己的情报也有诸多了解。
他既然能说出孙忠和阁老,就定是知道自己在京城当中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在此久留確不现实。
除非这里有个棺材。
可界外的棺材本来就稀薄,林江昨天也去內视宫殿里面对应过,这国家附近並没有关係。
换言之,若欲快速往返两地,似乎只能借那半团雾气。
就算如此,往返一趟也需要一周时间,
而且因为没有棺材,他甚至连石头化身这一手段都不好应用。
心思盘算数次,林江也是不由得又看了两眼驴子头。
他在大兴当中就没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为何能跑到这里来?
恐怕这人还有些別的手段。
驴子头似看穿林江迟疑,缓声道:
“公子,我知將军府曾与你多有。实则在下亦不齿府中某些行径,有人口称护国,却置百姓於不顾。正因如此,我绝不会將此间事报与將军府。
“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大可以立下誓言,以此作为监督,可好?”
驴子头语气诚恳,林江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摸不透对方心思,只觉此人绝非纯粹好意。
“此事不能单由我定,需问当事之人。”
林江转头唤来老阿帕。
老阿帕小跑近前,方才二人对话並未压低声音,他都听见了。
他先对两人躬身諂笑,继而朝驴子头深鞠一躬:
“大人愿助我重建国家,实令我等惶恐感激。”
然而话说到这里,老阿帕语气忽然一转:
“不过——现如今我们国中剩下的居民实在是不多了,继续承接著蓝科之名,既是一份传承,
却也是一份责任,能保证城中每个居民都接受,您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去问问他们?
”
“你倒是挺会说话的。”驴子头没有正面回答老阿帕。
“之前接触过不少大兴的大人,多少学到些东西。”
“那你学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驴子头扶正了头套,点了点头:“行,那你去吧。”
待老阿帕走远,驴子头转向林江:
“望公子好生斟酌。我先去搜寻其他受祸心法门影响之人。免著他们再伤及无辜。”
说完这话,驴子头才转身,撩动自己那长长的文士衣服,消失在了房间里。
驴子头身影方逝,老阿帕脸上憨厚神色顿收,小心翼翼凑近林江:
“大人,那人不可信啊。”
林江不免有些惊奇的看向了老阿帕:“我原以为你会赞成復国。”
“我確盼蓝科重焕荣光,却不愿它落於歹人之手。”老人摇头:“两位虽皆为大兴人,但—
您没杀王。”
他明显还对刚才的事情耿耿於怀。
林江看著驴子消失的方向,沉默了片刻:
“你说——这人真的是为了黄金来的吗?”
“很多大兴人都很喜欢黄金。”
但这个驴子头大概是个点星境界的高手。
除去郭老板这种道行此路的,其他人大抵不会因为“黄金”就大费周折。
“你们城里有没有什么传说之类的?”林江忽然问。
“传说不少,多系各自主宰事跡。国人不知点星境,便將诸主宰传说杂颗了讲。”
老人说到这里,也是顿了顿:“大人是疑心他另有所图?
“不错。”
“这样的话还真有一个。”老阿帕思考片刻,道:
“据说,我们这个国家,是建立在主宰山上的。”
“那是什么?”
“是凡尘当中的第一个主宰。他接触到了整个凡尘的本质,吞下了第一个根源,脱离了凡人,
成为了主宰。”
林江听闻,微微一愣。
这不是登仙仙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