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帮一个人』
『她想要的是控制自己』
『让自己依靠她离不开她』
『成为她的傀儡』
『她想做凌驾一切的人』
『所以她只是享受帮他操控他的过程』
『她根本就不是为了他』
『是为了她自己!』
这些话,容时不是没有想过,他或许已经在心里思索了成千上万遍。
他不是看不出鸣棲和容珩的关係,只是因为那个人是鸣棲,他不愿意这么去想!
可如今,那些画面,一张张一幅幅地闯入了他的脑海,即便他不愿意相信,还是留在了他的记忆深处。
他的一切幻想破溃;
他的一切粉饰太平无疾而终!
容时那双漂亮的眼睛被血红染色,他胸膛剧烈起伏,掌心被地面青石纹路膈得生疼,痛苦如失控的烈火,烤噬他的理智:
他破碎的声音似审判的利刃:
“鸣棲,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鸣棲的心不由分说地颤抖,分崩离析的痛刺入身躯,被宴天师封印,让她无法说话。
只剩下悽然的眸光。
“呵,看清楚了吧”
圣上虚弱地靠著床塌,有著即便再羸弱,也能掌舵风雨的上位姿態。
鸣棲:看清楚什么清楚,这都是恶意篡改!
圣上杀意昭昭:“这个妖女,朕的三个儿子都折在你的手里。”
鸣棲咬牙:折什么折,你的儿子明明是你自己杀的!
圣上看得出容时此刻內心的破碎。
他知道,溃烂过后,便是高筑的防备与无情。
圣上就是要一个冷血的继承人
自己一身污沼,凭何太子身清正明。
杀了鸣棲
这才是他们今日的目的!
宴天师脸色晦暗不清,他暗暗加重了囚禁鸣棲的阵法,刺激的鸣棲只觉得浑身都快碎裂。
他道:“太子殿下勿要伤心,此刻看出这妖孽的真面目也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妖孽?”
容时抬起赤红的眼睛,是恨意盎然的死寂。
鸣棲连反驳的力气都无,眼睁睁看著宴天师用著她元神带来的神力如潮水般地扑向她湮灭她!
宴天师说的堂而皇之:“自然是妖”
话音刚落,一道流光击中鸣岐的天灵。
剎那间,鸣棲的背后,金色的虚影填满了整个內殿,耀眼的光亮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匯成了一只硕大的甲虫模样!
看得几人瞠目结舌
宴天师佯装讶异:“原来是一只金甲虫妖啊。”
鸣棲就差破口大骂!
这个阴损的贼子
竟然把她说成是金甲虫妖!
啊啊啊啊啊!
气死她了!
她是天底下为数不多的化身神!
无本无相,父母血肉,天地为养
这个狗日的混帐
居然说她是屎壳郎!
岂有此理!
鸣棲气得火冒三丈,宴天师无视她想杀人的目光,挥散了虚影,郑重其事:
“此妖化成女子惑人心神用心险恶,险些扰乱大周铸成大错,如今真相已知,此为妖孽作祟。”
“妖?”
容时记得她说:“我是仙山道人的亲传弟子。”
原来
都是谎言
这些鬼魅伎俩的妖孽!
震惊!错愕!无助!愤恨!
几种情绪的纠缠,让容时在崩塌的边缘。
对哦
只有妖孽,才会將人迷惑地神智不清;
只有妖孽,才会让他对她万般信任;
只有妖孽,才会让他不惜一切;
因为她是妖!
容时浑身麻木,他只觉得浑身乏力,更像是被人拆了根骨,无法动作。
圣上望著几乎崩溃的容时,心道了句,真是扶不起来,这点挫折都受不住。
若是容珩,即便再崩溃再厌恶,面上也当时云淡风轻…
“先劳请天师带下囚禁。”
宴天师目的达成:“是”
圣上冷言:“只是这个妖女的生死,由太子决定。”
容时身躯一颤,从绝望中抬起了赤红的眼。
“......”
.
反正被关押也不是一次两次
这次所在的並非昏暗的牢笼
相反,鸣棲一抬眼,便是繁飘渺。
漫山遍野的朵,细看之下,竟是水晶宝石的瓣,在阳光的照映下,投射出七彩斑斕的光华。
云层漫漫,浮於眼前,宛若天外天境。
大概,这个狗胆包天的混帐,想让她死前心情愉悦些。
鸣棲一动,手腕脚腕以及脖颈上的枷锁收紧,嗜骨的疼痛,便会告诉她,阴沟翻船的下场!
这廝的阵法到底是跟谁学的,这么霸道凶残!
凡尘灵气稀少,她连修復伤势都做不到。
阴险狡诈的坏人
云朵一丛丛在眼前飘走,鸣棲感受到激盪的灵力。
她知道来者是谁,坐在阵中,用一种很寡淡的神情说话:
“你这一招借刀杀人,倒是用得漂亮。”
男人一半身体被淹没在丛中,折射的炫光將他的脸勾勒得极尽奢华。
他漫不经心地嗤笑:“借谁的刀,杀的人是谁?”
鸣棲悠悠:“容时的刀,杀的自然是我。”
宴天师看著眼前这位神女,不知道是不是十二天的神族,骨子里都自带一股不肯折腰的气势。
即便是被他镇压至此,也从不会说一句求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