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天帝为了以绝后患,他们还能有半点活路吗?
褚繁听罢没有再打断她,但他的脑中忽然捕捉到了一丝异样,他凝著她:
“阿母骨上报死后,又出现了眾多的屠杀案,而小一临死前曾说,他被阿母骨侵蚀,是你救了他,屠杀案是为了阿母骨所成?”
院落內幽静雅致,一片绿色生机。
连吹进来的风,也卷进了香的气息。
阳光落在谢鳶的脸上,照出了她的愣神,苍白的唇动弯曲。
她就知道,褚繁心思细腻,“到底逃不过你的眼睛。”
“是,小一至小十七,都是曾经我从阿母骨手里救下来的妖族。”
褚繁凝神,妖族异化的妖息,已有数百年,妖族甚至胆敢骗取他的心。
他意识到:
“阿母骨既已成妖,妖性不息,即便你能镇压,但百年过去,事態已经超出了你的控制是吗?”
谢鳶微微点头,“是”
“因阿母骨雌雄同体,他即有白蚁后的动物习性,又有催动驱使妖力的能力。”
“而白蚁蚁后的习性,便会不断地產卵,创造新的...东西。”
谢鳶抬起了眼,望著褚繁,忽而一笑,“可是那样的阿母骨又能生出什么东西?”
褚繁听罢,眉宇之余一派霜色,眼神渐渐变得冷戾。
她已经不用生命形容,用东西。
可见...
谢鳶心中万般噁心,当她看到那样的场景之时,都生出了作呕的念头。
“阿母骨会將周遭所有的东西都试图吞下去,在体內孕育最后產出。”
三百年前的孟兰节,是谢鳶第一次发觉妖君背后的小动作。
赤域的小妖们难得这么开心,谢鳶不拘束他们,早早地领主府邸的小妖放出去玩乐。
谁知道,就在孟兰节结束的那一刻,梦魘就开始了。
无数的黑衣妖兵悄然出现,仅仅是一个夜晚便屠戮带走了数百人。
那些人,偏生还怕谢鳶发现,只敢在边境作乱。
当谢鳶查到那些消失的小妖时,他们的朋友家人,都不知他们为何消失,记忆朦朧的恍若不觉。
还有甚者说:“可能是去哪个山大王那去拜师了吧,往常也有好久不回来的情况,领主就不必担心了。”
但谢鳶总觉得不对劲。
她去了一趟妖域皇城。
才踏足矿脉山峦,阿母骨的棲息之地的妖气就变得极其敏感躁动,兴奋地四散狂乱。
“妖君那小子又折腾出什么了?”
岩浆翻滚,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漆黑乾燥的地面,铺满了无数的尸骨,零散的白骨,亦有连皮带肉的残块,还有不少的尸体在岩浆里翻滚,瞬间化成了灰烬。
血腥的味道衝进了肺腑,谢鳶一忍再忍。
直到在阿母骨的面前,谢鳶看到她正张开庞大的口器,將一只只小妖毫不留情地吞进腹中。
阿母骨的头已经溃烂腐败,猩黑的血验者破溃的皮肉缓缓流下。
小妖们凭著本能大喊:“救命救命啊!”
青紫二领主就这么淡淡地看著,由在说著战绩:“这回做的隱蔽,我看小红那也没那么容易发现。”
小黑说:“別闹出什么风波。”
那些妖,根本被人剥夺了五感,张皇失措地挣扎,却根本无济於事!
那是她赤域的妖!
“放开他们!”
谢鳶怒火攻心,逐日笛出手,其他几名领主根本阻挡不了她,谢鳶將被才被吞入口的妖生生拉了出来。
那是个神色迷茫的少年,一只浑身雪白的犬妖,皮毛被阿母骨的胃液灼烧得体无完肤,破溃的皮毛连带著血肉模糊。
他瑟缩在地上,还残存著一口气。
也就是后来的小一。
谢鳶皱起眉头,脸色是死寂般的生冷,她冰凉地看著沧冥,“你们背著我,在做什么?”
沧冥已然做了新任妖君的走狗,即便是伤得吐血,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这件事,小红你不要问。”
“你不说,自会有人说。”谢鳶脸色冷沉。
当天光乍破,谢鳶一脚踏碎了妖君的寢殿,杀得他措手不及,“说,你將妖族餵给阿母骨,到底打什么主意!”
逐日笛抵在妖君的要害,猖狂的妖力,只要偏移板寸,就能叫妖君身死魂消。
妖君还穿著薄薄的衣衫,身边的两个姬妾嚇得当即昏死。
他眯起了眼睛,藏起那副狡黠的目光,露出了他最擅长的柔弱和无害,“小红,有事好好说,我这么做也没有办法,阿母骨与妖息相连,若是要保证她活著,必然要给她提供养分。”
小妖等於食物等於养分!
谢鳶根本不会再信他,他长得人畜无害,这张麵皮之下,是如何的野心勃勃。
心肺早已经漆黑骯脏!
谢鳶踩著他的胸膛,用力地碾压,听著妖君痛苦的呼声,她逐渐俯下身。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给你自己练不死妖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