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母后为我们操心。”谢临渊擅自闯了进来,与她站在一起,“但子嗣一事儿臣不想给她太大压力,顺其自然便好,若真是命中注定我没有儿女缘分,来日在宗族里挑个好的孩子过继便罢。选秀或是纳妃嬪之事,还请母后莫要再提。”
他说著,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又慢慢与她十指相扣。
冰凉的指尖感受到来自他的暖意,宋晚寧回过神来,下意识扭头,二人视线交匯,无声胜有声。
淑嘉皇太后看著他们,万般担忧皆化作感慨:“我知道,你们久別重逢又新婚燕尔的,如今自然是蜜里调油般,听不得这些。可日子不能只看眼下,况且......”
“母后,別说了。”
谢临渊突然开口將她打断,一时间屋內陷入寂静,气氛古怪。
宋晚寧有些诧异,虽说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吧,可罕有这样不等人说完话的时候,尤其说话的还是太后娘娘。
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態,谢临渊轻咳了一声,解释道:“儿臣的意思是,就算有一日自己会死在她前面,在此之前,也会替她铺好后路,让她没有后顾之忧,母后就不要担心了。”
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后,宋晚寧猛地转过身捂住他的嘴:“別胡说,知不知道什么叫一语成讖?快吐出来!”
他轻轻拨开她的手,顺从地“呸”了一声。
“也罢,是哀家多虑了。”淑嘉皇太后闔上眼,又恢復成平日里尊贵慈蔼的模样,“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去吧。”
二人牵著手一同告退。
寿康宫的掌事姑姑进来伺候,感嘆道:“皇上与皇后当真是琴瑟和鸣,令人艷羡,是我大庆之福。”
“是啊,令人艷羡。”太后喃喃自语道。
她脸上落寞一闪而过,自嘲地笑了笑后,撑著姑姑的手站了起来,“走,跟哀家去偏殿瞧瞧小公主吧。”
......
宋晚寧与谢临渊出了寿康宫后,没有分开乘坐步輦,而是並肩走在宫道上。
今夜没有月色,宫墙高耸,唯有前后宫人手持的宫灯发出摇曳光芒。
“太后刚刚说的话,你別往心里去。”他主动开口打破沉默,“我今日那样...也不是真的要催你......”
“嗯,我知道。”
她低著头,看著脚下的影子隨步伐左右晃动,莫名心绪不寧。
淑嘉皇太后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谢临渊那不合礼数的打断,都似乎在告诉她——他们有什么事情瞒著她。
而这件事情,似乎十分要紧。
谢临渊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便知道她没有嘴上说得那么洒脱,一定还在纠结什么东西。
“想什么呢?不如直接问问我?”他故作轻鬆地问道。
宋晚寧思绪回笼,抬头看向阴沉沉的夜空:“我总觉得刚才你和太后说的话有哪里不太对劲,就好像她想告诉我什么,但你不想让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