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刻不容缓,姜寧赶到的时候,医护人员正推著夏雷往手术室去。
夏雷频频问儿子,“姜寧来了没有?”
熟悉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夏雷刚问过一遍,只是这一次他问的是“姜寧是不是不会来了”。
“老头儿。”
姜寧出了电梯,人未到声先至。
夏雷梗著脖子抬头,护士见状忙把人按下去,“哎,別动。”
姜寧几乎是小跑著过来的,路上还能强装镇定,真见著人,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老头儿,你別嚇我,我等著吃你的茄汁鱼呢。”
“別哭別哭。”夏雷握住她的手。
看到她额头沁了汗,夏雷语重心长的叮嘱,“跑什么,马上就是要当妈妈的人了,凡事要以自己的身体为先,好好照顾自己。”
姜寧紧紧回握他的手,哽咽著说:“你知道的,我一做漆器就废寢忘食,你得盯著我催著我吃饭喝水才行。你还要帮我带娃,给他餵奶换尿布……老头儿,你要加油知不知道,等你出来,我就不叫你老头儿了……叫你爷爷,好不好?”
二十多年了,终於等到这声爷爷,夏雷老泪纵横,情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点头。
很快,夏雷被推进手术室。
隨著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亮起,所有人的心也跟著提了起来。
夏明哲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懊恼自己没有守著老父亲输液。
医生什么时候都能见,电话在哪儿都能打,他怎么就这么大意呢?
同样,姜寧和陆骋也在自责。
陆骋自责不该提茄汁鱼这茬,姜寧自责不该跟夏雷说自己想吃茄汁鱼。
要不是因为她,老头儿也不会急著出院,更不会擅自把液体速度调快,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压抑且煎熬的等了两个小时,偶尔有护士进进出出,夏明哲焦急询问情况,得到的回答始终如一:手术还在进行,请耐心等待。
姜寧坐久了腰疼,站久了腿疼,时不时的改换姿势。
夏明哲劝她回去休息,她什么都不说,只是望著手术室大门摇头,一双眼睛红通通的。
她不能走,她得让爷爷知道她在外面等他出来。
陆骋在线上超市下单了一个软垫一个腰靠,多少能让姜寧舒服些。
两小时又两小时,终於,手术室的门开了。
“家属放心吧,手术很顺利。”
出了手术室,夏雷在icu观察了两天,之后转入普通病房。
姜寧每天都来看他,左一句爷爷右一句爷爷,叫得夏雷心怒放,跟吃了十全大补丸似的。
人是情绪动物,心情一好,身体就好,就连医生都惊嘆於他的恢復速度,在这个年纪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终於,在端午节前两天,夏雷出院了。
姜寧原想著端午节去夏家吃饭,没想到陆正勛居然要邀请夏雷父子来老宅过节。
氤氳著香的夜晚,姜寧躺在床上,露著肚皮,等陆骋过来给她抹妊娠油。
听到这个消息,她惊得一股脑儿坐起来,“哈?这样不好吧!”
陆骋洗完手过来,仔细擦乾后坐下,拿起床头的妊娠油,先倒在手心搓热,再轻轻抹到已经变得明显的孕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