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破旧的床板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哀鸣。
紧接著,她又一脚踢在破败的神像上,神像摇晃了几下,灰尘簌簌落下。
她大步走到春生跟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眼神里满是嫌弃和不耐烦。
“喂,你这是在装死吗?”
苏珍弯下腰,凑近春生,嘴角掛著一抹嘲讽的冷笑,“你才干了多少活,就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不是故意在这偷懒呢?”
春生原本昏昏沉沉地沉浸在病痛的折磨中,突然被这一声怒吼惊醒。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苏珍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由嚇得浑身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
乾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我……我没有……”
“还嘴硬!”苏珍眉头一皱,伸手揪住春生的衣领,將他从草堆里提了起来。
春生的身体软绵绵的,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苏珍摆布。
“你看看你这副德行,真让人噁心!”
苏珍满脸厌恶地看著春生,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別以为装可怜就能逃过干活,今天要是不把物资卖出去,有你好受的!”
春生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我真的没有装,我好难受……”
他带著哭腔哀求道,眼神中满是无助,“求你,別打我……”
“难受?少在这装模作样!”苏珍不屑地哼了一声,隨手將春生扔回草堆里。
春生的身体重重地摔在草堆上,发出一声闷哼。
她低头看了春生一眼,眼神里满是厌恶与不屑,仿佛春生就是一个毫无价值的垃圾。
“听好了,你要是敢把倒卖物资的事情说出去,我会叫你再也见不到你奶奶!到时候,你奶奶会因为你这个蠢货,也跟著倒霉!”
果真是亲祖孙,一样的废物!
春生被嚇得浑身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拼命地点头,声音虚弱又急促,
“我……我不会,我没有跟別人说,真的没有!”
“最好是这样!”
苏珍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著庙外走去。
在她心里,春生已经变成了一个只会拖后腿的累赘,她才不会大发善心去给春生找大夫治疗。
毕竟,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別人接手这些事。
至於这个拖累,她是一秒都不想再背了。
她大踏步地走出破庙,寒风扑面而来,吹乱了她的头髮,却丝毫没有吹散她心中的烦躁。
苏珍一边走著,心里正琢磨著到底该把倒卖物资这事交给谁来做。
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事儿自己肯定不能出面。
风险实在太大了,万一不小心被官府抓到,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她这么金贵的人,自然不能去冒这个险。
这么想著,她黑著脸迈进院门,恰好与对面的妇人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