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寧不敢招惹沈芫,只能耐著性子哄楚秋月,“別哭了,我把我领的东西都给你,我喝的药也分你一半!可以了吧?”
楚秋月这才止住哭声。
接下来的七日,沈芫一直守在祠堂,原本跟著老族长来祠堂的共有二十一人,年纪最大的几个老人都没挺住,跟著老族长去了,剩下十八人。
这十八人中已有十人康復,沈芫让他们先回到自己家中,单屋居住,暂时不要串门。
另外,又从田氏家和老族长家来了两人,所以如今祠堂还有十个人。
这十个人之中,包括楚玉寧和楚秋月。
原本楚玉寧和楚秋月是最早发病的,病程不会拖这么久。
但沈芫断了楚秋月的药,楚玉寧只好把自己的药分给楚秋月一半。
两人的药量都不够,所以一直没有康復,就这么半死不活地吊著。
楚玉寧已经病了整整半个月,他感觉自己没有病死,也要因为病这么久被折磨死了。
最后只能向沈芫低头,“你能不能给我妹妹也煎一碗药,我们都是楚家村的村民,你在孙县令面前承诺过要救治每一个楚家村的村民,这里面的人也应该包括我妹妹!”
“是你妹妹自己说,我治不好你们,我配的药也无用,她自己不想喝,我难道还要哄著求著请著让她喝吗?”沈芫冷声嘲讽。
楚玉寧噎了噎,“……到底怎样你才能给我妹妹分一碗药?”
沈芫托著下頜仔细想了想,然后朝楚玉寧伸出手,“和之前一样,一碗药十两!”
“十两?”
一天三碗药,一天就是三十两,三天就差不多一百两,就算熬的是人参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沈芫这样开价,和抢钱有什么区別?
不,沈芫就是在抢钱!
楚玉寧下意识捂紧自己的包袱,那些钱他是留著明年参加科举考试用的,是他好几个月的费,要支撑到明年秋天,绝不能现在就被他光了!
可……
楚玉寧回头看了眼躺在稻草堆上短短几日便被折磨的面黄肌瘦的楚秋月,心中终究有些不忍。
一边是他唯一的血亲,一边是寒窗苦读十多年的夙愿,楚玉寧夹在其中,內心无比纠结。
他思量许久,最终道:“我给你六十两,你卖我七帖药,这药不用你煎,我自己煎。”
沈芫道:“七十两,一文不能少,先付钱,后拿药!”
见沈芫半分都不肯退让,楚玉寧咬了咬牙,最终从怀中的包袱里掏出七十两白银,递给沈芫。
沈芫借过钱,爽快地给了楚玉寧七包药。
虽然隔的有些距离,但楚秋月还是看见楚玉寧给了沈芫不少银钱。
整整七十两!
她们家要攒七年才能攒到这么多银子,她哥哥竟然一下子就给出去了!
心中虽然有感动,但楚秋月还是觉得自己哥哥脑子太一根筋了!
明明有別的法子从沈芫手里弄来药,去偷去抢都行,怎么能傻傻的给钱呢?
楚秋月缩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暗暗下定决心,她决不能看著楚玉寧把那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大笔钱就这么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