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沈芫赶到京城已经是楚玉寧考上状元的三个月后。
那时,她在楚家村左等右等,一直都等不到来村子里报喜的传信官。於是便只身一人赶赴京城,想要打探楚玉寧的消息。
沈芫进京的那天正巧撞见了楚玉寧与萧云嫣乘坐轿撵出门游玩。
萧云嫣出行阵仗极大,光丫环僕从就带了三十六人,还不算前后隨行的侍卫。
她乘坐的轿撵四周不仅镶嵌著宝石,还缀著三十六个纯金打造的雕铃鐺,在日光下发著金灿灿的光,清风拂过,叮铃作响,清脆悦耳。
萧云嫣的轿輦路过城中最繁华的朱雀街,引得百姓纷纷出门围观。
沈芫站在人群中,听那些百姓说萧云嫣如何温柔贤良宅心仁厚,说未来的駙马爷如何才华横溢容貌俊朗,说他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心生好奇,於是问了句:“这静婉公主的未来夫婿定的是哪位王侯?”
“不是什么王侯將相,是圣上钦点的新科状元郎!听说这位状元郎出身寒苦,但才貌双全,还对公主殿下有救命之恩,所以皇上便做主,给静婉公主和状元郎赐婚,婚期就定在一年后!”
沈芫听完这话,刚想说一句良缘,便注意到被风吹起的轿帘,楚玉寧的面容就这么闯入她的眼底。
沈芫瞬间僵在原地,整个脑袋都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听见耳边嗡嗡的声音。
被皇上赐婚的人竟是楚玉寧!
他真的考上了状元!
可他明明答应过自己,等他考上状元就回来娶自己,现在又要迎娶公主是怎么回事?
是皇命难违吗?但皇上再昏头,也不会把金尊玉贵的公主赐给一个有妇之夫!
除非,楚玉寧並未如此坦白自己已有婚约在身。
她们都被骗了!
一瞬间,身上所有的血液倒流,直衝脑门。沈芫被心中的震惊、气愤、不甘衝击地无法思考,她不管不顾地拦下了萧云嫣的轿撵。
“大胆刁民,竟敢阻挠公主出行,给我拿下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伴隨著太监尖细嗓音,为首的侍卫一脚將沈芫踹到在地。
沈芫单薄的后背撞在青石砖上,五臟六肺传来剧烈的钝痛感,痛的沈芫有一瞬间精神恍惚。
但她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萧云嫣的轿撵前高声道:“民女沈芫,有一事想问状元郎楚玉寧!”
轿撵被迫停下,沈芫没有看见萧云嫣的脸,但她清楚地听见萧云嫣问楚玉寧:“这是楚郎君的旧相识?”
撵车內,楚玉寧的声音无比凉薄:“不知是哪里来的疯妇,楚某並不认识。殿下还是速速將人赶走,以免受到惊嚇。”
疯妇?
跪在地上的沈芫宛如被人当街泼下一盆冷水,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明明是酷暑六月,她却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她认识楚玉寧整整二十年,日復一日地待在深山老林,为他採药赚钱,供他读书科考,可到头来却只换来一句疯妇,不认识。
沈芫对楚玉寧失望彻底。
“来人,把这惊扰公主殿下的疯妇给我拿下,就地处决!”
萧云嫣身边的太监听完楚玉寧的话,立马吩咐侍卫把沈芫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