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青衣蒙面修行者从后院掠入,他刚刚落地,就是身体微僵。
一名身材高大,国字脸,样貌很端正的男子,正静静站立在他身后的廊下。
这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身穿崭新的黑色袍,戴著一顶黄色的皮帽,手里还抓著一个鸡毛毽子。
他衝著这个青衣蒙面修行者不停笑著,突然將手里的毽子朝著这青衣蒙面修行者丟了过来。
青衣蒙面修行者心中很自然的想到这毽子恐怕有什么玄虚,他也不敢出剑去挑,只是往一侧闪身直接避开。
啪嗒一声轻响,毽子落地。
青衣蒙面修行者微微一怔,似乎就只是个寻常的毽子。
但那身材高大的男子却衝著他继续笑著,然后又对著那毽子连连比画。
“让我和他一起玩毽子?”
“这是个傻子?”
青衣蒙面修行者看出了些端倪,他看出了些端倪,也不作声,直接一步前跃,一剑刺向这身材高大男子的咽喉,心中想著的是直接將这傻子杀了再说。
“什么?”
他这一剑刺得隨意,但剑光刚起,他只觉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落到剑上,他体內的真气才刚刚应激般疯狂朝著掌指间涌去,他手上已经一轻。
他的剑已经被那身材高大的男子提了过去。
青衣蒙面修行者瞳孔急剧的收缩,他看到这身材高大的男子只用了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根手指。
这人就像是捏个毽子一样,硬生生捏住了剑身,將他的剑夺了过去!
一个傻子直接空手夺了我的剑?
他心中的震骇无法用言语形容,下意识的连连后退。
无巧不巧,他一脚踩在了毽子上。
“你…坏人!”
身材高大的傻子原本三根手指提著这柄剑还在端详,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但他这毽子一踩,这傻子看著极为锋利的长剑,又看著被踩坏的毽子,也似乎终於明白这人不是好人。
“打你!”
他反应过来之后,將长剑往身后一丟,直接张开手掌,朝著这青衣蒙面修行者的面门抓来。
他五指之中隱隱透出白光,肌肤变成青玉色,那白光是內里的骨骼泛出,但却没有多少强大的真气波动。
这青衣蒙面修行者心中骇然,他身体扭转,体內真气轰鸣,一脚踢向这傻子的腰侧。
喀嚓一声轻响。
这青衣蒙面修行者只觉得眼前一,那抓向自己面目的掌指消失不见,但他的脚踝处却是传来剧痛。
下一剎那,他只看见自己的脚掌歪斜在一边,脚踝內里的骨骼似乎被拆分了一般。
“啊!”
他才发出一声惊骇欲绝的叫声,对方的双手已经落在他的膝盖处,他的膝盖处也隨即发出奇异的响动,內里的骨骼似乎隨之四分五裂。
这青衣蒙面修行者心中的恐惧无法用言语形容,近乎身体的直觉反应,他一掌朝著这傻子的胸口击出,与此同时,他单脚点地,只想拼命和对方拉开距离。
然而他的手掌击到对方胸口,却是又被对方双手扯住。
他这次感觉得清楚,只觉得自己手腕处的骨骼迅速被拆开,筋肉分离之下,剧烈的痛楚直衝他脑海,但他这些骨骼,却似乎一块都没有断裂。
他的整个身体微微往后跳起,却並没有能够后退。
这身材高大的傻子双脚如同钉在了地上,双手拔河般扯住了他的身体,接著双手不断往上,落在他的手腕上,肩膀上,脖颈上……
喀喀喀…
这青衣蒙面修行者只听得自己体內的骨骼不断发出响声,顷刻间脖子一麻,他意识还是清晰的,但却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他在往下软倒,但这傻子的双手却顺势落在他的脊骨上,他恐惧得大小便瞬间失禁,但脊骨在剎那间却被拆成了一截一截。
……
“裴云蕖呢?”
段艾看著顾留白朝著前院掠去,突然回过了神来。
她觉得这种时候,裴云蕖肯定是跟著顾留白的,但眼下顾留白的身周却没有裴云蕖的身影。
她直觉裴云蕖也不会被这迷香迷倒。
女人对情敌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的。
裴云蕖本来是老老实实跟在顾留白的屁股后面的。
结果她一衝出来,就看到了陈屠提著一柄刀往前院走。
“陈叔,求带!”
她顿时来了兴趣,跟著陈屠就往前院去了。
跟著顾十五杀人固然刺激,但在黑沙瓦,她看顾十五战斗看得多了,可她从来没看过陈屠出手啊。
陈屠给厉溪治那帮子人的感觉只是足够变態,逼供厉害,但她见过黑沙瓦粮仓周围尸横遍野的场景,那吐蕃先锋军里面最精锐的一支骑军,就全倒在了粮仓周围。
她很清楚陈屠肯定也是高手。
原来这陈屠是用刀的!
那她肯定不能错过看陈屠用刀的机会啊。
“你安分点啊,你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顾十五可要和我翻脸。”
有美少女跟著自己,陈屠心里可美得很,但他还是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
他身后的裴云蕖则一听他说顾十五要翻脸这样的话,心中顿时也美了,当下就甜甜的答应,“陈叔你放心,保证不给你添乱。”
陈屠衝到前院,那名被药粉弄得浑身瘙痒的青衣蒙面修行者已经退到大门口,他身后大门洞开,又有四名青衣修行者冲了进来。
陈屠一眼扫过,顿时衝著浑身瘙痒的青衣蒙面修行者冷笑道,“他们四个就是五品的毛贼,你还凑合,你先来送死吧。”
他才说完,不远处屋顶上嗤嗤破空声连响,但不见有箭矢落下,接著只听到屋瓦的碎裂声和重物砰砰坠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