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前方,不过小腿深的水流映衬著晚霞的粼粼紫光,一座小型的画舫停留在水中,船底几乎要触到水下的卵石。
“这就是那新来的年轻人?”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画舫当中走出一个矮小的老头。
他与那阎西席一般,也是一袭紫衫,两条细长的鬍子从嘴巴两边延伸出去,就像是老鼠的鬍鬚。
“楼东席,您要亲自主持问心关考核?”老莫好像吃了一惊。
一听到“东席”的字眼,柳成荫敏锐地意识到,这位与那阎西席地位相似。
从老莫之前的讲述来看,如果地位最高的祭酒算是学宫校长,那么东西两席就应该是副校长一般的职务。
“怎么,不行?”
楼东席不像西席那般阴沉,反倒显得大大咧咧的。
“那小子居然也会一反常態举荐別人来这里,想必这新人有其过人之处,老夫倒想亲眼见识见识。”
说罢,他捋了捋长长的鼠须,对柳成荫招了招手。
“来吧,我们直入正题。”
“你须知道,邙上学宫是为大夏王朝培养官员而诞生的。所以,这问心关便是要问你有没有为国效力、为陛下效命之心——”
楼东席一抬手,水榭与画舫之间便勾连出一条由红、黄、蓝,三色光线架构而成的桥樑。
三种顏色的光线並没有交错在一起,反倒是形成了涇渭分明的界限,从远处看去仿佛是三个拼接而成的积木块。
“小子,你的任务是从水榭一路行至画舫之上,途中掉入水中即为失败!”
说罢,这矮小的老头从一旁捞出一把椅子,悠悠然躺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就打算这么欣赏柳成荫的表现。
柳成荫的目光在桥上停留片刻,神色微动。
这些纹路与之前在巩县县城见到的大阵有些许相似,好像是来自於阵法?
他轻轻先是对脚边的吞月猫摇了摇头,示意它不要跟上来。
隨后向楼东席拱手行礼,一步踏上最前方由红色光线组成的桥樑……
“哦?这猫儿倒是有点意思。”楼东席坐在椅子上,看著乖乖坐在水边的奶牛猫,眼中浮现一抹饶有兴致的神色。
另一边,刚一踏上这问心桥,柳成荫眼中的画面便突然变了——
眼前的红色光桥几乎骤然坍缩,画舫与水榭尽皆消失不见。柳成荫的皂靴堪堪触及水面,脚下却升起一座青石垒砌的台阶。
“这是……幻境?”
他左手下意识攥紧袖中幡旗,抬步拾级而上。台阶的最前方是一道光芒刺目的门扉。
走出这道门,风沙铺面而来,柳成荫感觉自己穿上了一身沉甸甸的盔甲,眼前则是一片荒凉的大漠。
脑海当中的各种记忆也开始逐渐模糊,他几乎忘记了自己之前身处何地,也忘了自己正处於问心关的考核。
“柳將军,夏皇有旨,命你速去前线抵挡敌军攻势。”不知何时,面前多了个传旨的官员。
听到命令,柳成荫眉头微蹙。
“夏皇的命令,与我何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