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天象?”
就在学生还未到齐的时候,阎西席就开始自言自语般说起话来。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那双冷漠、深邃的黑眼睛就仿佛不含一丝情感,目光所及之处,几乎所有与他对视的学生都打了个寒颤。
“每逢新生入学,这个话题都无可避免……你们来学习这门科目不仅是为了大夏的农耕生態,同样也是学习一门不可多得的攻伐之术。”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无误地传遍了每个人的耳朵,甚至传到了从远处仓促朝著天象台赶来的学生耳朵里。
“这一门科目看重天赋,更看重你们所有人的態度与对自然的敬畏……像是那些准时赴课都做不到的人,便是连这最基本的態度与诚意都不曾拥有。”
此时此刻,柳成荫与朱高轩方才落座於蒲团之上。
他们隱约察觉到阎西席那双冷漠的黑眼睛,正若有若无地朝这边瞥来。
这样一看,好像卡点上课的都是新入学的学生,並没有那些往届的老生;似乎老生都被阎西席说怕了,纷纷把上课时间提前了一些。
“你怎么没有提醒我,阎西席会提前开课?”柳成荫轻声问道。
“提前就提前了,反正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堂课多待。”朱高轩捂著嘴说道,“我正常时间来上课,他也没理由惩罚我……”
“肃静!”
阎西席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是课堂,不是你们的茶话会。不尊重这门科目的可以直接离开天象台,我不会有任何多余阻拦。”
朱高轩嚇得浑身一哆嗦,赶忙正襟危坐,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他虽然不想上课,但也不敢溜走……毕竟阎西席是真的有这个本事,因为旷课还有成绩不合格將他开除出邙上学宫。
家里了大价钱把他送到这里,好不容易成为第一个进入学宫的庶人,若是被开除了他肯定要被家里的老爹给打死!
“人都到齐了,那这堂课便可以开始了。”
阎西席冷漠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看到所有的蒲团上都坐满了学生,这才將自己的视线转移到天象台上的量天仪上。
“我知道,老生已经听过或许不止一遍了,但你们可以再多听一遍,防止这些生锈的脑子忘记我说过什么——”
“天象科是大夏官员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科目,这关乎你们在当官的任期內是否能將治下保持秩序,也关乎这你能否助农民耕种有序、从而交上朝廷的税赋。”
“我早就向朝廷提议,天象科达不到上等的学生不配为官,可惜他们没有认可这一观点,就连中等评级的蠢材都能前往地方为官……大夏就是为这群蠢货所拖累的。”
“所以以后你们若是得不到更高的评级,很有可能被开除学院……我称呼这为,及时为大夏止损。”
阎西席的话如同一阵冰冷的寒风吹过每个学生心间。
很多人虽然勉强通过了问心关,可实际上都是抱著混日子的心態,毕竟从学宫顺利毕业就能到地方为官,他们无需付出更多努力。
然而阎西席的最后一段话,却是头一次加上,这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柳成荫的感受更为明显,因为他分明感受到,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分明就在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