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旁公社几个领导听大队长的回答后那变来变去的难看脸色,就知道大队长以后恐怕得不好过一段时间了。
到了外婆坟前,月初寧看到那重新被修整一新的坟头,十指莫名传来当年小小的原主亲手挖土时指甲翻得血肉模糊的神经痛感。
霍星曜看月初寧脸色惨白得有点不对劲,赶紧过来扶住她,“二哥在呢。”
她仰头看著二哥,眼泪止不住地滑落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她觉得好难过。
这种难过,不像是她的情绪被谁支配了,而像是里面埋著的,是她自己的亲外婆。
在更多目光投过来前,她深吸气將情绪憋回去,用手背擦擦眼角,“我没事,走吧,咱们跟大哥一起去看看外婆。”
祭拜过后,李青柏和霍星曜亲自为封止嵐捡了骨,封了盒,用鲜红的旗帜盖在上面,一步一步托著她离开了这个小山村。
兄妹三人亲自將封止嵐重新下葬在了烈士墓园,並约定好,每年都要一起回来看望她。
而远在康市的钟婉琴,还不知道她妈的坟已经被挪到烈士墓园了,而是为月耀宗的来信而愁得白头髮又多了好几根。
不为別的,只因为月耀宗又在乡下闯祸了又可怜巴巴求她救自己了。
这次一开口要的就是一百二十块钱。
除了要钱之外,还让她快点救他回城。
他比月如鳶早下乡一个月,早就已经在乡下待满一年了,这一年多他已经被知青点的男知青们彻底孤立,待在那儿就像在火坑里一样难受煎熬,受得够够的了。
那一百二十块,也是因为他被孤立压抑得心態爆炸,一时衝动又跟他们起了衝突打伤了人,被要求赔偿医药费。
其实医药费才五十,但他因为吃不了苦还到处借钱了一屁股债,所以就趁机多要了些。
这一百二十赔了医药费又还掉欠款,也就只剩二十了。
他觉得自己要的很少了。
等解决了这些屁事,他就马上回城远离这个让他煎熬又苦累的鬼地方。
至於这些乡下知青,他以后总有一天会报復回去,冥冥中他坚信自己不会这么一无是处,以后的他肯定会坐上被人求著办事的高位。
莫欺少年穷,此刻的他一时落魄,不代表他一辈子都落魄。
等著吧,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