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庞德,叩见公子!”声落膝触地,甲片与青砖相击錚然作响。
林川绕过案几虚扶其臂:“令兄隨孤征战多年,何须行此大礼。”说话间將墨跡未乾的密信递出:“此信须昼夜兼程送往蔡地,亲手交予冯异將军。”
“敢问主上期限几何?”庞德双手接信时,虎目已掠过舆图方位。
“星火之急!”林川话音未落,年轻將领已如离弦之箭衝出军帐。望著翻卷的帐帘,林川抚掌而笑:“倒是个雷厉风行的……”笑意忽敛,转身沉声喝令:“召张定边、宇文桓、霍去病、贾富、关云长五將速来听命!”
帐外骤起马蹄疾驰声,惊起棲於辕门望楼的夜梟,漆黑羽翼掠过弦月,划破即將沸腾的战场夜空。
营帐帘幕掀起剎那,五位战將鱼贯而入。林川指尖轻叩案几,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若隱若现——昨日战场復盘数据清晰显示,陆文龙双枪掀起的血色风暴与裴元庆银锤砸出的深坑,正刺痛著这位君王的神经。
“冠军侯!”林川突然起身,犀利的目光穿过悬掛的军事舆图,“即刻率虎豹骑驰援开封,与韩擒虎部形成钳形攻势。”鎧甲碰撞声中,霍去病单膝触地的动作带起劲风,这个平日洒脱不羈的年轻將领此刻异常肃穆,余光扫过帐外张文远按刀而立的背影,將满腹疑问化作鏗鏘军令。
当张定边接过虎符时,帐內烛火忽然摇曳。这位身披锁子连环甲的悍將像座铁塔矗立,林川凝视他背后玄铁陌刀上未擦净的血渍——此人不似宇文桓那般锋芒毕露,亦无韩信运筹帷幄之才,却是能在绝境中撕开缺口的破阵利器。
“三位將军……”林川的声线陡然转柔,目光依次掠过青龙刀寒芒、银戟冷辉与凤翅鎦金钂的金光。关云长抚须的指尖微顿,贾富瞳孔骤然收缩,唯有宇文桓嘴角噙著若有似无的笑意。
“南宫长万三兄弟的人头……”林川故意拖长尾音,案上密报隨风翻开半页,赫然是云归顺的捷报。关云长丹凤眼猛然睁开,刀纂重重顿地:“某家倒要看看这三个草包有什么本事!”
贾富的银戟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这位沉默的杀神用兵器代替回答。宇文桓却吹落钂尖飘落的灯,戏謔道:“关將军可別让末將抢了头功。”帐外忽然传来战马嘶鸣,系统提示音適时响起:【云统率值+5,触发“破军”特性】
当最后一位將领踏出军帐,林川指尖划过沙盘上標註“刘裕”的檀木兵符,突然轻笑出声:“好戏该开场了。”夜风捲起他玄色披风,案头烛火將星辰图案投射在整幅中原舆图之上。
“报!明日即可抵达成皋。”飞廉在车驾外躬身稟报。
林川从舆图中抬首,玄色披风扫过案上竹简:“三军继续西进。著文塬率宣武卒隨行,狼影卫隨孤往英魂塔祭奠蒙远。”
“仅带百余亲卫是否……”张文远抚著腰间鑌铁刀欲言又止。
听到蒙远之名,林川指尖在青铜虎符上骤然收紧:“在孤的疆域內,谁敢犯驾?”沉吟片刻復道:“传蒙家兄弟隨行。”
“诺!”飞廉深知君主脾性,领命退下。
晨光初现时,公孙沅引大军开拔。林川则率轻骑绕道成皋。这座曾饱经战火的边陲小城,如今城墙高逾三丈,街市间商铺鳞次櫛比,往来商队络绎不绝。
遥想当年,林川在此斩叛將、平匪患,將弹丸之地经营成军事重镇。麒麟兽踏过青石长街,百姓虽避让道旁,眼中却无惊惶之色——城头飘扬的玄鸟旗,便是最安心的存在。
“如今成皋守备何人?”林川轻抚麒麟鬃毛,望著檐角新漆的彩绘问道。
“宗亲韩延器大人。”张文远策马上前半步,“去岁赋税较前朝增了三成。”
蒙战忽然扯住韁绳:“公子,城南新开了西域酒肆……”话音未落便被蒙顏凌厉目光截断。少年將军挠了挠玄铁护腕:“末將……末將还是隨驾祭拜叔父吧。”
此刻城守府內,韩延器正对铜镜整理朝服。侍女捧著薰香玉带尚未系好,忽闻前庭喧譁。主簿踉蹌闯入:“大……大人!王驾已至东市!”
“慌什么?”韩延器从容咬开蜜饯金桔,“按三日前擬的章程准备便是。”鎏金铜镜映出他新蓄的短须,唇角勾起成竹在胸的弧度。
晨雾未散时分,城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值守的校尉眯眼细看,发现先锋竟是文塬將军的玄甲卫,当即喝令打开城门。
“大人!今早城防有异动!”当值衙役气喘吁吁闯入府衙,“文塬將军亲率兵马入城……”
正在用早膳的韩延器头也不抬:“文將军每月都来巡视城防,何须大惊小怪?”
“可这次不同!”衙役额头沁出冷汗,“队伍中间有位骑乘龙首异兽的大人,那坐骑双目赤红,獠牙足有三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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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碗盏“噹啷”摔在案几上,韩延器霍然起身:“如此凶兽可曾惊扰百姓?为何不拦下盘查?”
“那异兽出奇温顺,队伍直往英魂塔方向去了。”衙役抹了把汗,“文將军的玄甲卫亲自开道,属下实在不敢阻拦。”
韩延器突然抓住衙役手腕:“骑兽之人何等样貌?”
“戴著鎏金面甲看不清面容,但四大镇军將军护持左右,文塬將军全程在前引路。”
“闭目不语,玄甲卫隨行。”韩延器猛地推开窗欞,朝马厩方向厉喝:“备马,速去英魂塔迎驾!”话音未落已扯下便服玉带。
当城守府乱作一团时,英魂塔下的青石阶正泛起晨露。九丈玄塔直插云霄,八角铜铃在秋风中叮咚作响,仿佛万千英灵在低声絮语。
林川轻抚塔身斑驳的砖石,身后忽然传来杂乱脚步声。转身便见韩延器踉蹌著奔来,緋色官袍半披在身,玉冠歪斜也顾不得整理。
“你这属狗的倒灵醒。”帝王笑骂声惊飞檐角白鷺,“孤不过想静静看看將士们长眠之地。”
韩延器扑通跪在湿冷石板上:“臣护驾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