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贵妃扶著玉嬤嬤的手臂登上了御輦,萧泽仰头靠在锦缎铺就的车壁上闭目养神。
宿醉后的萧泽,脸色不怎么好看,有点点灰败的感觉。
纯贵妃一言不发坐在了他的身边,双喜吩咐护卫驾著马车朝宫城行去。
闹腾了整整一天的时光,已经是华灯初上,御街两侧的灯火渐次亮了起来,带走了白日里的雷霆风雨,迎来了片刻的安寧。
华丽的车厢里安静的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终於萧泽忍不住了,沙哑著声音道:“当真是越来越无情了,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收拾到此种地步。”
“更何况是朕?你以后准备怎么收拾朕?”
纯贵妃愣在了那里,不晓得这人又发什么疯?收拾他?
她抿了抿唇,她倒是也想呢,可力不从心啊。
“臣妾惶恐,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
“不懂吗?”萧泽转过身,抬起手死死掐著纯贵妃的脸颊,眼神冷了几分。
纯贵妃定定看著他发疯,脸颊的肉被掐著,粉嫩的唇瓣被迫微微张著。
样子有些滑稽,也有点点的恐怖。
“寻找尸骸,搜查证据,每一步都是精心设计,一定很辛苦吧?”萧泽眉头皱了起来。
纯贵妃越听越觉得不是滋味儿,有些危险的意思扑面而来。
萧泽继续道:“你那些日子可是在养心殿与朕在一起,这些事情必然有外男帮你办妥,你娘家不顾著你,宫里头得罪不少人,谁帮你勾连宫外?说!”
“你今天寻仇,替你的生母出气,这局布得真好,怕是连朕都算进去了吧?提前算计好的?”
纯贵妃脸色终於变了几分,心头咯噔一下。
难不成榕寧给他下毒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不,绝对不可能!
这廝在诈她的话。
绝对不能將榕寧牵扯进来,榕寧是她在宫里头必然要保下来的人。
她甚至想到有一天即便是东窗事发,她去领罪,她死了,榕寧也会替她將她没完成的事情一一完成。
她当真是没有那个女子的脑子和计谋,如果要保一个,只能保沈榕寧。
“皇上,呵,”纯贵妃苦笑了出来,“皇上之前问过臣妾一个问题,皇上还记得吗?”
萧泽眉头蹙了起来:“什么问题?”
纯贵妃大著胆子道:“你问臣妾恨不恨你?”
她顿了顿话头道:“恨啊,怎么能不恨?”
“臣妾那么爱你,你却听信谗言,让臣妾的母亲无处申冤枉死,臣妾怎么能不记恨?”
“臣妾就是个小心眼的人,臣妾便是在冷宫里就处心积虑要报仇,皇上说臣妾在养心殿服侍皇上的时候怎么联络宫外,哈!”
“皇上说的时间太短暂了,养心殿的那几天怎么能够?臣妾进了冷宫第一天就想著怎么出去,怎么杀了一切对不起臣妾的人,包括皇上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钱家如今虽然废了,可总有些对我娘衷心耿耿的僕从,臣妾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得亏皇上病了臣妾才会乘机抓住机会……”
“你说什么?”萧泽眼眸缓缓眯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