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拓从父亲的书房里走了出来,一路上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身边服侍的小廝小心翼翼地跟在郑拓的身边,郑拓朝前紧走了几步,猛地停了下来。
“乔先生呢?”
小廝忙道:“將军,要不要现在將乔先生接过来?”
“乔先生如今还在天桥底下的一处小院子住著。”
“请他过来,我有要事相商。”
小廝得令转身走了出去。
郑拓抬眸看向了天上阴沉沉的天幕,眼神满是厉色。
他眉头紧紧拧了起来,面容几乎一片铁青。
额头方才被自己父亲砸出来的伤口,在月色的映照下分外的狰狞。
郑拓死死咬著牙冷冷道:“我就不信,离了你郑长平,我郑拓就活不了了?”
“我一定要活得比你好,比你强!以后莫说是郑家,便是萧家,我也不放在眼里。”
半炷香的功夫张瀟换成了一身中年文士的衣服,被一顶轿子抬进了郑家。
这些日子郑拓在东大营练兵,没少得齐先生的教导。
如今倒是对张瀟更客气了不少,张瀟刚走进书房,郑拓便急著迎了出来,抓住了张瀟的手將他让到了客位上。
“乔先生请坐。”
张瀟这一晚上还挺忙碌,刚从福隆当铺那边出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就被郑家这边的人请进了府。
张瀟坐在了椅子上,一边的小廝斟茶倒水。
张瀟看向了坐回到正位上的郑拓,淡淡笑道:“郑將军,不知深夜招在下有何要事呀?”
郑拓眸色微微一动,嘆了口气。
张瀟看著郑拓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父子没有隔夜的仇,候爷是为了將军好。”
“哼!”郑拓眼色微微发冷,点著自己的额头道:“我在郑家算个什么东西?”
“如今在外人人称我一声郑將军,在我父亲的眼里我就是个废物!凭什么我那么努力,他还说我是个废物?”
郑拓到底稚嫩,脸上还带著些少年张扬跋扈的气韵,有点点的小蠢。
“如今京城的世家大族,因为西戎战事纷纷捐款捐物。”
“可是我这些日子在东大营练兵已经费了不少,手头也没有多少积蓄。不想父亲非但不理解,还將银子给了宫中的妹妹,这算怎么回事?”
“郑家又不是缺银子,郑家如今千万家產,隨隨便便几十万两银子。就非要卡住我的脖子,以后让我在京城如何混?”
张瀟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轻轻抿著茶,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聆听郑拓的抱怨。
等郑拓的抱怨全说出去后,张瀟將茶盏轻轻放回到桌子上。
他看向了郑拓嘆了口气道:“侯爷这件事情做得有些欠妥,如今少將军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
“若是放在沈家军败落之前,京城尚且有兵源可调。”
“可如今沈家军二十万大军落败,兵源短缺。』
“萧家的兵源倒是不缺,萧家怎么可能帮郑家去招兵?”
“招募流民是郑將军最后的办法,也確实是费银子的。”
张瀟沉吟道:“皇上当初將这上將军的名號给了您,一来是看中將军的才华,二来也是看中郑家的財力。”
张瀟顿了顿话头缓缓道:“郑將军既然將郑家拉到了战车上,就应该全力以赴闯出一片自己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