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对此怎么看?是不是觉得郭嘉行事有些卑鄙?”徐晃好奇地问道。
刘贤笑了,笑容里透著对郭嘉的欣赏,“恰恰相反,这是一个高明的谋士应该做的,
我很佩服他。”
“身为一个谋土,就要利用一切手段,为效力的君主解决问题,而我,很荣幸,成了曹操要解决的一个大麻烦。”
在刘贤看来,乱世之中,各方势力角逐,无所不用其极,偷袭也好,暗算也好,只要能达成目的,都是策略的一部分,他並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不仅如此,刘贤心中暗自琢磨,以郭嘉的谋略,行刺孙策一事,或许也有他的人参与其中。
这一日终於抵达了皖城。
刚一进城,他便察觉到这座城池与往昔大不相同。街道乾净整洁,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一切都井然有序,显然正逐步迈入正轨。
见到鲁肃后,刘贤不吝言辞的称讚道:“看来让你来做庐江太守,果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庐江如今变化这般大,这一切可都是子敬你的功劳啊。
鲁肃神色平静,谦逊地回应:“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这位是?”说著,他的目光投向徐晃,眼中带看几分询问。
刘贤笑了笑,“这位是徐晃,徐公明,善於统兵,他可是实打实的上將之才。”
言罢,他轻轻拉了拉鲁肃的衣袖,將其拉到一旁,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这次我来庐江,一来自然是看望你,许久不见,著实掛念。另外嘛,还有一事要劳烦子敬你帮个忙,帮我劝一劝他。”说著,刘贤朝徐晃的方向努了努嘴。
鲁肃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瞪了刘贤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又给我出难题”。
刘贤却伴装没有瞧见,依旧笑著说道:“我和关羽都劝过他,你只要把你的经歷告诉他,他立马就会归顺。”
鲁肃哭笑不得,心中暗嘆这刘贤还真是会使唤人,而且手段还这般“独特”,这不是故意揭自己的伤疤吗?
“子敬,我知道你一向大度,心胸似海,肚里能撑船,自然不会和我计较的。”
鲁肃狠狠瞪了刘贤一眼,心想著换做旁人,绝不会如此对自己。
可细细想来,刘贤虽说行事偶尔让人无奈,但平日里对自己確实没得说,是真心把自己当成朋友。
只是他这偶尔冒出的“鬼点子”,总是做一些让人感到厌烦,可恰恰又效果奇佳的事情。
鲁肃无奈之下只得答应,见目的达成,刘贤便隨便找了个藉口,兴致勃勃地说道:“我先四处看一看,晚上咱们再一起吃酒。”
这“吃酒”二字,刘贤是从宋代的一些典籍,尤其是《水滸传》里学来的,他觉得这种说法豪迈大气,便时常掛在嘴边。
鲁肃心里明白,刘贤这是故意给自己腾出时间,好去劝说徐晃。
於是,他也不推辞,便让僕人迅速上茶,请徐晃落了座。
“看来徐將军,还没有下定决心要归顺温侯?”鲁肃声音温和,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徐晃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些许尷尬之色。
说实在的,自从来到淮南,他就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不已。
刘贤並没有如他所预想的那般,主动苦口婆心地劝说自己,反而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对待他的態度,就好像已然把他当成了自家人。
这让徐晃极为不適应。
他本以为,刘贤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甚至他都做好了被轮番劝说的准备,可刘贤却偏偏不按套路出牌。
此刻面对鲁肃的询问,徐晃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那副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在故意摆谱、端架子呢。
鲁肃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再次说道:“其实,你考虑或是不考虑,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就拿我来说,我也没有第二条选择。”
“你—-你怎么了?”徐晃一脸疑惑,眼中满是好奇。
鲁肃微微苦笑,“我祖母不久前去世了,我从曲阿返回故土,本是为了给祖母送葬,
结果,却遇上了子山。他对我极为赏识,一再向温侯举荐我,我原想著送完葬便离开,可他哪肯答应,直接把我扣在了淮南,还让我做了这庐江太守。所以啊,徐晃將军,你也別再犹豫了,你若是不肯归顺,你也没有別的选择,他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一遇子山误终身!
“这?”徐晃听闻鲁肃的经歷,不禁对刘贤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脱口而出道:“他这么做,哪里还有一点君子风范?”
鲁肃无奈地摇看头:“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对自己人的確很好,可要是面对外人,他整人的手段简直层出不穷,让人无话可说,慢慢你就会习惯的。”
“你就算说他卑鄙,说他是无赖,可他照样理直气壮,说不定还会回你一句,一切都是为了汉室!”
“他才不在乎手段是否光明正大呢。就拿对你来说,哪怕关將军一再求情,他不也是照样把你抓住了吗?这就是刘贤的行事做派。”
“那你现在算是归顺了?”徐晃试探看问道。
鲁肃两手一摊,一脸坦然:“不然呢?难道守在家里,种地度日吗?子山倒是说过,
我若是种地,他会给我百亩良田,让我做一个富家翁,难道將军也想在淮南耕种一辈子吗?”
“你不恨他?”徐晃继续追问。
鲁肃摇了摇头:“子山就是这么一个人,有什么好恨的。虽说我知道,他让我做庐江太守,其实也有私心,比如,利用我来阻止孙策向庐江进兵。但我早就想通了,也释然了,正因为他看重我的能力,才把我举荐为庐江太守。”
“懂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这不恰恰就是一个谋士该做的事情吗?接下来,孙策就会面临两个选择,要么对豫章用兵,要么对庐江用兵,以报丟城失妾之辱。”
“但因为我在这里,周瑜一定会劝说孙策先对豫章用兵。一来,周瑜和我有些交情;
二来,周瑜也知道我的能力,孙策若是敢来庐江进犯,必有一番苦战!”
徐晃目不转晴地看著鲁肃,久久地注视著,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心中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难道刘贤就没主动给鲁肃道过歉吗?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鲁肃自己慢慢想明白的。
“徐將军,子山是一个极为自信的人,他懂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就比如“
让我来劝说你。”鲁肃的脸上,再次浮现出苦涩的笑容。
“如果你还不答应,说不定等你回去后,路昭、朱灵、严象那些降將,会一个接著一个地去劝说你,可能还真像他说的那样,日后关將军和天子也会出面。依我之见,你反倒不如洒脱一些,及早归顺了吧。”
徐晃也苦笑一声,无奈地嘆道:“看来,我是別无选择了!”
鲁肃深表赞同:“我当初也和你一样,不管谁落到他的手里,结果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最终都会按照他的意思去做,这就是子山的可怕之处!”
这边,刘贤在街上优哉游哉地逛了一圈,將皖城的市井风貌、民生民情尽收眼底。待他回来后,鲁肃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事情成了”。
刘贤心领神会,顿时笑了起来,大声说道:“好好好,马上摆酒,公明正式加入,当浮一大白!”
徐晃见此情形,微微嘆了口气,算是彻底“认了命”。
他心中清楚,若是继续拖延下去,不仅毫无意义,反而会让人误以为自已故意拿架子,装清高,倒不如爽快些。
“子敬,你觉得孙策接下来,会做什么?”酒过三巡,屋內暖意融融,酒香四溢,刘贤放下酒杯,目光诚挚地望向鲁肃。
鲁肃警了徐晃一下,露出一个略带无奈的白眼,那神情仿佛在说“咱们刚还在念叻这事”。
接著开口道:“刚才我还和公明谈及此事,孙策短时內断然不会对庐江用兵。眼下已然进入了十二月,冬日酷寒,天寒地冻,此时本就不宜兴兵。寒冬时节,粮草转运艰难,
行军作战诸多受限,孙策又怎会在这种不利条件下,和我们打消耗战呢,反倒不如挥兵南下,威逼豫章的华歆。”
“哈哈!子敬和我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