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纪、荀諶、审配等人也不太建议袁绍单独去见曹操,就连刘备,也不忘提醒了一句,“曹操心机深沉,善出奇谋,明公应当三思。”
袁绍沉吟不语,目光看向曹操,曹操面色无比的坦然,正笑呵呵等著他,儼然多年未见的故友一样,脸上满是重逢的喜悦之情。
袁绍最受不得別人激他,当即上了马,来到了曹操的近前。
曹操率先在马背上拱手,一脸感慨的说道:“本初,你我自虎牢关一別,一晃近十载,至今想来,仿佛就发生了昨日。”
袁绍冷冷的看看他,“孟德,只要你肯归降,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会保你全家周全曹操嘆了口气,露出一副无奈的苦笑,“说实话,和你交战,我並无胜算,你有这么多兵马,魔下又不乏能人勇將,真是让人羡慕,你看我,只有这么寥寥几万兵马。”
说著,曹操朝自己身后指了指,一副很没有底气的样子,袁绍不由得挺起了胸膛,露出得意之色。
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是曹操故意在示弱,而是铁一般的事实。
曹操拿什么和他比?拿什么和他斗?
“孟德,你本是汉臣,却挟持天子,专权乱政,今日我奉詔討贼,你若识相,当速速投降,可免一死!”袁绍挺起胸膛,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斥责道。
“我挟持天子?”曹操一阵冷笑,这种事,他当然不可能承认。
“本初,你拥兵自重,割据河北,又何曾將天子放在眼里?我曹操虽不才,但一心辅佐汉室,岂容你在此顛倒黑白,哪怕兵马不如你,哪怕没有胜算,我也不会向你屈服。”
曹操故意提高了声音,一番话说的大义凌然,掷地有声。
他只能说自己“辅佐汉室”,这是曹操的政治正確。
哪怕已经把天子架空了,哪怕把刘协天天吊起来打,对外也必须宣布自己忠於汉室。
袁绍怒道:“你挟天子以令诸侯,欺君罔上,天下人皆知!今日我率大军前来,正是为了剷除你这奸贼!”
虽然曹操示弱,但是对於政治立场,他却半步也不退让,这让袁绍很是不爽。
虽然袁绍让陈琳写了討贼文,宣称曹操挟持天子,但说归说,袁绍也並没有任何的证据,说的再多,也更像是在打嘴炮而已。
而曹操手里握有天子,无论做什么,都有了合法性。
“你的兵马虽多,但我没有退让的理由,何况,兵在精,將在勇,我虽然未必有胜算,但你想要贏我,也是痴心妄想。”
曹操的语气突然强势了起来,眯著眼睛,盯著袁绍,就像盯著即將到手的猎物一样。
这么多年,曹操一向唯自己马首是瞻,现在突然如此强势,要和自己叫板,这让袁绍很是恼怒。
袁绍大为不屑,“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贏我,我有二十万大军,只要我一声令下,
顷刻间,就能踏平曹营,將你剁为肉泥。”
“是吗?那不妨试一试。”说著,曹操呛一声,猛地拔出了腰间的宝剑,“此剑名日倚天剑,乃是天子所赐,专斩逆臣贼子!”
曹操有两把宝剑,一把名日倚天剑,就是他手里的这把,其实压根就不是天子所赐但曹操却冠冕堂皇的对外如此宣称,如此一来,不仅让这把剑变的神圣无比,也让曹操所做的一切,都有了正义之名。
这把剑,仪式性更强,出征,或者参加一些祭天、朝拜的行动,他才会佩戴。
而另一把则是青缸剑,更加锋利,適合上阵杀敌,曹操也会经常亲自上阵杀敌,一般都佩戴著青缸剑。
但隨著地位日益尊崇,曹操亲自杀敌的机会,渐渐少了许多,所以平日里,青缸剑一般是交给背剑官夏侯恩携带。
曹操突然拔剑,把袁绍嚇了一跳,但曹操却不给他机会,当即高声下令,“袁绍篡逆,今奉旨剿贼,开战!”
话音刚落,曹操催马冲向袁绍,虽然两人相距有一段距离,还是把袁绍嚇了一跳,急忙拨马就退,慌张张的逃向本阵。
曹操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边追,一边大喊,“杀啊,莫要逃了袁绍。”
可在两边的將士看来,袁绍就是在逃命。尤其是曹军的將士,见袁绍仓皇逃窜,全都士气大振,一时间,刀枪齐出,眾人吶喊著,在各自主將的率领下,往前猛衝,犹如洪水猛兽一样,朝著对面的袁军方阵冲了过去。
夏侯渊、曹纯、于禁、乐进等人,人人爭先,个个奋勇,曹军人数虽然不多,照样让袁军措手不及,双方一通混战,直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袁绍也嚇得六神无主,拼命让人抵挡。
可是,曹军的主力直奔袁绍所在的地方猛衝,犹如一把锋利的利刃,袁绍在哪里,就往哪里突进。
袁绍根本无法保持镇定,见势不妙,继续逃窜,张部高览等人儘管奋力抵挡,但队伍却彻底失去了斗志,从袁绍逃的那一刻开始,气势就彻底的偏向了曹军那一边。
一战下来,曹军虽然杀敌不过才一万多人,却狠狼的重创了袁绍的士气。
但这种胜利,並不足以改变曹操被动的局面。
袁绍可以犯十次错,但曹操却一次错都不能犯,这就是双方的真实差距。
袁曹大战,刘贤格外的关注,哪怕离得远,他照样也派出了许多的细作。
虽然一时半会,两家很难分出胜负,但刘贤还是不能大意。
在这段时间,张辽和高顺练兵之余,依旧不断的对淮南的小股贼寇出手,该剿灭的剿灭,该降服的降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又为吕布增加了两千多兵马。
到了五月份,淮南也就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大贼寇,分別是雷簿、陈兰,雷绪、
梅乾。
这一段时间,刘贤也著手派人开始疏通河道,招募了很多流民,为了鼓励这些人的积极性,刘贤特意划出了一些无主的荒地,分给他们耕种。
报名的络绎不绝,在华夏这片土地上,从古至今,人们对土地都有著强烈的执念。
“都尉!”
刘贤正在渺水的岸边查看,不远处响起了马蹄声,一骑飞来,“报!荆南传来消息,
张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