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眼中战意更盛:“不管来多少人,对我来说都一样!”
八人同时出手,长枪从四面八方刺来。曹彰身形闪动,脚步快的惊人,时而格挡,时而突刺,竟一时不落下风。
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地,他的动作开始有些滯涩,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一名士卒看准机会,长枪横扫,曹彰仓促格挡,刚刚挡住这个人,另一人趁机一枪从后面刺来,曹彰只得侧身避开,但第三人的攻击也如影隨形的过来了。
面对八个人的围攻,曹彰渐渐落入了被动,但依旧支撑了很久,才落败。
“再来!”
曹彰激起了血性,怒吼著,眼中燃烧著不屈的火焰。
贾翊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轻轻抬手:“今日就到此为止了!”
土卒们立刻收枪后退。曹彰依旧紧握长枪,警惕地盯著他们,仿佛一头被激怒的小老虎,隨时准备扑上去撕咬。
除了督促他的武艺,尤其是对他的文课,贾谢谨记刘贤的叮嘱,也非常用心。
因为刘贤提醒过他,要把曹彰当成曹家的继承人来培养,而曹彰最大的不足,就是太过暴躁,缺乏心机。
除了要不断的磨链他,贾谢也会传授他一些心机和韜略,提升曹彰的短板。
他来到寿春的时候,仅仅才十三岁,这个年纪,正是可塑性最好的年纪,人就像一块海绵一样,能够吸收很多有用的东西。
如果曹彰已经成年,二三十岁了,再想改变他,塑造他,比登天还要难。
对曹操的近况,贾翊也会分享给他,得知父亲先后拿下了荆州和凉州,曹彰激动的握紧了拳头,看看贾翊冷笑了一声,“我奉劝你们,识相的马上放我回去,否则,你们根本不是我父亲的对手,迟早这个天下,都是我曹家的!”
贾翊笑了,“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人得意太早,是会吃亏的。”
隨即,贾翊摆了摆手,对身边的隨从吩附道:“从明天开始,每天的操练,都换成实战切,他的木枪也换成铁枪,不要怕伤了他。”
“喏!”旁边的人,急忙应诺。
这一日,吕玲綺坐在廊下,望著院中那株刚抽出嫩芽的梨树,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烦闷,忍不住皱了皱眉。
“玲綺,你怎么了?”母亲严氏端著一盘洗净的李子走来,见她神色有异,连忙放下果盘,伸手抚上她的额头,“可是身子不適?”
吕玲綺摇摇头,勉强一笑:“没什么,只是近来总觉得口中乏味,想吃些酸的东西。”
严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仔细打量著女儿,吕玲綺的气色有些不太好,但眉宇间並无病容,反倒像是“来人!”
严氏忽然转身,对侍立在旁的婢女道,“去请太医令吉平大人过来一趟。”
吕玲綺一愣:“母亲,我並无大碍,何必劳烦吉太医?”
严氏急切的说道:“你与刘贤成婚已有数月,若有喜讯,岂能耽搁?”
吕玲綺的脸颊顿时飞上一抹红晕,心跳也快了几分。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著衣角,心中既有期待又觉得志芯。
太医令吉平匆匆赶来,不敢怠慢,连忙为吕玲綺诊脉。
屋內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严氏坐在一旁,目光紧盯著吉平的神色,生怕错过一丝变化。
吉平闭目凝神,指尖轻轻搭在吕玲綺的腕上,片刻后,他眉头微动,隨即睁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恭喜夫人。”
吉平起身,拱手一礼,“脉象正常,並无病症,乃是喜脉。”
严氏闻言,顿时喜上眉梢,连忙拉住女儿的手:“玲綺,你听到了吗?你有喜了!”
吕玲綺了证,隨即眼眶微红,嘴角却忍不住扬起。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情。
“母亲,我想—————派人告诉刘贤。”吕玲綺低声道,眼中带著期盼。
严氏刚要答应,门外却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此事暂且不必。”
吕布大步走入屋內,身披轻甲,显然刚从军营归来。他看了一眼女儿,又望向严氏,
缓缓摇头:“子山如今在益州,大战在即,此时告诉他,只会让他分心。”
吕玲綺急道:“父亲,这是喜事,他若知道,必定欢喜!”
吕布再次摇头,“正因是喜事,才更不该让他牵掛。益州之战关乎天下大局,子山肩上担子极重,若因家事分神,我等岂不愧对天子的器重。”
吕布顿了顿,又道:“待他凯旋归来,再亲口告诉他,岂不更好?”
吕玲綺咬了咬唇,虽心中不舍,但也明白父亲所言有理。她最终点了点头:“女儿明白了。”
几日后,天子在宫中召见吕布,刘协忽然问道:“听闻温侯之女已有身孕,此事当真?”
吕布没想到消息竟已传入宫中,只得如实回答:“回陛下,確有此事。”
刘协眼中满是感慨:“刘爱卿为朕连番奔波操劳,去年刚刚平定青州,击败袁尚,尚未歇息,又匆匆赶赴益州对付曹操。如今连妻子有喜,都无暇知晓。”
他望向殿外,看向千里之外的益州,“为了汉室,为了天下,他当真辛苦了。”
南匈奴,平阳!
草原的夜风呼啸,捲起帐外的枯草,发出沙沙的声响。蔡琰独自坐在帐內,手中捧著一卷残破的竹简。
那是她凭藉记忆默写下的《汉书》片段。烛火摇曳,映照著她清瘦的面容,眉宇间凝著化不开的愁绪。
自从见过孔融,她心中那股压抑多年的归汉之念,便如野火般燃烧起来。
“中原——”
她低声呢喃,指尖轻轻摩著竹简上的字跡,仿佛能透过它们触摸到故乡的泥土。
帐外传来脚步声,她迅速將竹简藏入袖中。帘子掀起,左贤王大步走了进来,身上还带著酒气。
“这么晚了,还在写什么?”左贤王目光锐利地盯著她。
蔡琰垂眸,淡淡道:“只是隨手记些旧事。”
左贤王冷哼一声,一把抓起案上的羊皮纸,扫了一眼,见上面写的是匈奴文字,脸色稍缓,但眼中的怀疑仍未消散。
“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他逼近一步,声音低沉,“是不是还在想著重回汉地?”
蔡琰抬眸,与他四目相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左贤王的脸色骤然阴沉,猛地將羊皮纸摔在地上:“你別忘了,你是我的女人!在这里生活了十年,还给我生了两个孩子,现在却还想著回去?”
蔡琰沉默片刻,倔强的开口道:“我的根在中原。”
“你的根?”
左贤王怒极反笑,“你的根早就断了!汉室衰微,天下大乱,你还指望能回去做什么?”
蔡琰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著他,眼中那份坚定让左贤王更加愤怒。
“好,很好!”他咬牙道,“既然你这么想回去,那我偏不让你如愿!”
说罢,左贤王转身掀帘而出,脚步声沉重而愤怒,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蔡琰缓缓闭上眼,一滴泪无声滑落。
右贤王去卑从冀州归来后,听说了此事,便劝说左贤王。
“刘贤和袁谭的联军势如破竹,袁尚十万大军溃不成军,如今冀州在刘贤的帮助下,
已归袁谭所有,朝廷之势日益强盛,不可与之交恶。”
去卑对刘贤的能力,是最有发言权的,因为他亲眼见证了袁尚的溃败。
“如果刘贤当时没有离开冀州,选择乘胜追击,恐怕袁尚现在已经彻底覆灭了。”
眾部落首领面面相,低声议论。左贤王却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那又如何?汉人內斗,与我匈奴何干?”
去卑看了他一眼,有些失望,“朝廷派使者前来,你公然拒绝了他,这件事,刘贤当能罢休,若把他给招惹了,凭我们如何能够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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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贤王哼了一声,“朝廷,朝廷,他们远在千里之外,对平阳鞭长莫及,何须理会。”
去卑皱眉,又说道:“左贤王,你冷静些。如今的朝廷已非昔日可比,吕布武艺超群,天下难敌,刘贤更是算无遗策,用兵如神,他们早晚会平定北方的“,何况那蔡氏本就是汉人,朝廷索要,名正言顺。若我们强行扣留,只会给我们部落招来祸患,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搭上我们部落的命运。”
左贤王拳头得咯咯作响,却不为所动:“她是我的女人!谁也別想带走!”
去卑嘆息一声,知道再劝无用,只得作罢。
夜深人静,蔡琰独自站在草原的高坡上,望著南方的星空。
“夫人,夜寒露重,回去吧。”一名年老的匈奴侍女走上前,为她披上毛裘。
蔡琰轻轻摇头:“我再待一会儿。”
老侍女犹豫片刻,低声道:“右贤王今日在议帐上为您说话了,但左贤王“
“我知道。”
蔡琰淡淡一笑,“他不会放我走的。”
老侍女嘆息:“夫人又何必执著非要回去呢?在这里,你有孩子,有地位,何必再回那乱世?”
蔡琰望著远方,轻声道:“你不懂。有些东西,比性命更重要。”
她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父亲的身影,她的家,她的魂,她的根,都在中原。
连一个临死之人,都知道落叶归根,离开故土这么多年,蔡琰又怎么能割捨得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