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马上带人赶了过来,他骑著一匹白马,赵云、步鷺、王平、马忠等人簇拥在他的身旁,还没到近前,刘贤便笑著跳下马,大步朝最前面的张既走了过来。
“张將军深明大义,免去你我双方一场血战,回头我自当向天子表奏你的功绩。“
张既勉强挤出一丝尷尬的笑容,但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不敢当刘將军谬讚。只望將军信守承诺,善待我魔下將士。”
“这是自然。”
刘贤郑重点头,“我已命人准备好粮草,即刻运入城中。”
隨后,张既在头前带路,引著刘贤正式接管了阳平关,赵云跟在后面,也暗暗点头,
能不战而胜,这是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虽然都说刘贤一向做事果断乾脆,但他也並非狠辣无情之人。
接下来,为免张既尷尬,刘贤並没有给他布置任务。
刘贤拿下了阳平关,马上开始点兵派將,之前按兵不动,是为了劝降张既,现在曹操就在眼前,必须抓紧时间,爭分夺秒。
刘贤看向关羽,说道:“关將军,给你两万人马,马上前往褒谷口,不管曹操有没有拿下那里,不必留情,务必全力追击!”
关羽扶著长髯,用力的点了点头,刘贤对於如何使用关羽,如何將他的作用发挥到最大,早已得心应手,有了非常成熟的经验。
刘贤又看向步鷺,吩咐道:“子渊,你辛苦一趟,去通知马超,从现在开始我们收网捕鱼,让他放开手脚去做。”
步鷺愣了一下,他可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命令,放开手脚去做?这对於刚刚归顺的马超来说,待遇未免太厚待了吧?
刘贤笑了笑,也懒得解释,他很清楚,马超在张鲁那里,並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另外,既然他和曹操有仇,而且是灭门的大仇,就不要给他任何的束缚,允许他放开手脚,只有这样,马超的作用才能发挥到最大,他也能感受到,刘贤和张鲁对待他的区別。
“王平,马忠!”
“在!”两人齐声回应,全都跨前一步。
“给你二人三万兵马,速速前往南郑,告诉张鲁,朝廷天兵已至,让他速速归顺。我只给他三天的时间,若是冥顽抗拒,就全力攻城!”
“喏!”
王平和马忠难掩激动,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全都露出了笑容。
从出徵到现在,他们还没有真刀真枪的和敌人打过呢,这对於年轻气盛满怀抱负的他们来说,也著实也一种不好的体验。
张任不管怎么说,至少还领兵夹击了张部;刘循本人,现在更是在褒谷口,领兵和曹操展开了激烈的交战,可马忠和王平,还没有和敌人廝杀过,两人早已按耐不住了。
眾人接到命令后,马上分头行动,刘贤则率领中军,也朝褒谷口的方向行进。
马超见到步鷺后,步鷺將刘贤的意思原封不动的转达了一遍,马超兴奋的双手成拳猛击在一处,“太好了,我这就点齐人马去找老贼报仇!”
哪怕带著勉县的都是一些老弱,马超也不在乎,庞德和马岱两人也发自內心的替马超感到高兴。
来到汉中后,马超在张鲁那里受的醃气,此刻全都一扫而空,整个人就如同撒开欢儿的马儿,可以自由驰骋。
这一日,张鲁正在院中散步,曹操离开了南郑,这两日张鲁的心情还算不错。
可是,他的好运,似乎也到此为止了,忽然,一名亲兵满脸惊恐地衝上来,连行礼都顾不上,直接跪倒在地。
“师君!大事不好!城外突然出现大批军队!”
“什么?”
张鲁脸色骤变,宽大的袖袍猛地一抖,“莫非是曹操去而復返?”
“不,不是曹军!”
亲兵额头抵地,脸色惶恐的回道:“看旗號,是益州兵马!”
张鲁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头顶。益州?刘璋去年就已归顺朝廷,益州兵马如今就是朝廷兵马!
曹操前脚刚走,朝廷后脚就派兵围城,张鲁脸上的肌肉一阵阵抖动,身子也控制不住开始颤抖。
这究竟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把曹操盼走了,就不能让自己安安稳稳的消停是一下吗?
“快!备马!”
张鲁厉声喝道,转身朝外面大步走去,他要亲自去城墙上確认一下。
城外尘土飞扬,马嘶人喊之声不绝於耳,王平和马忠正在领兵围城,队伍犹如长龙一样,迅速展开,守城的汉中兵也只能瞪大眼晴,惊恐不安的看著。
这些汉中兵刚刚和曹操激战了数日,好不容易鬆口气,这下好了,新的敌人又出现了,恐惧的气氛登时弥散开来,笼罩了整座城池。
“这这”
张鲁喉头髮紧,手指死死抓住城墙垛口,粗糙的石料磨得他指节发白。
他忽然注意到中军大旗下立著一员將领,那人身披铁甲,手持长刀,正抬头望向城头仿佛感应到张鲁的目光,那將领突然催马向前,来到一箭之地外,高声喝道:“城上听著!我乃益州牙门將王平,奉朝廷之命,特来接收汉中!限尔等三日之內开城投降,可保性命无忧!若敢顽抗,城破之日,玉石俱焚!”
这声音如雷霆炸响,格外刺耳。张鲁不由得身子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重新回到府里,张鲁立即命人召集所有重要將领和谋士。他坐在主位上,看著陆续赶来的文武官员,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安与恐惧。
张鲁强自镇定,声音却仍有些发颤,“益州军突然围城,要我们三日內投降。诸位有何高见?”
厅內一片死寂。过了许久,张鲁的弟弟张卫猛地站起,怒道:“兄长!我们与曹操周旋数日都未曾屈服,难道要在这时候低头吗?
阎圃冷笑一声,“这只是刘贤的先头部队,若我们抗拒,等刘贤收拾完曹操,就必然会向南郑增兵,和曹操连番激战,我军伤亡惨重,守城的器械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又怎能抵挡住刘贤的大军呢?何况,对抗王师,必被天下人耻笑,还望师君三思。“
张卫怒目而视:“阎圃!你莫非早就存了降心?”
“我是为汉中数十万百姓著想!“阎圃不甘示弱,“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张鲁痛苦地闭上眼晴。爭论声在他耳边作响,却无法掩盖一个残酷的事实,汉中已经孤立无援。
他苦心经营二十年的五斗米道基业,眼看就要不归他所有了。
这汉中即便没有落入曹操的手中,也要落入刘贤的手中,张鲁不得不佩服刘贤的算计,他不仅仅是来对付曹操,也是来抢夺汉中的。
曹操和张鲁都够可怜的,之前两家还互相打来打去,都付出了极大的消耗,现在好了,所有的好处,却成刘贤的了。
褒谷口!
残阳如血,映照著褒谷口堆积如山的户体。
谷道狭窄,两侧峭壁高耸,此刻却已被鲜血浸透,从岩缝间渗下的血水匯成细流,在低洼处积成暗红色的泥沼。
断枪折戟插在尸堆中,残破的旗帜半埋在血泥里,被践踏得面目全非。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和焦臭味,混合著硝烟与汗水,令人作呕。
刘循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铁枪拄地,大口喘息著。他的鎧甲早已被血染红,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仍在渗血,但他只是草草用布条缠紧,便又抓起干硬的饼子塞进嘴里,胡乱咀嚼几下,灌下一口水,一顿饭就这么匆匆结束了。
“主公,曹军又上来了!”杨怀嘶哑著嗓子喊道。
刘循抬头望去,黑压压的曹军如潮水般再度涌来,铁甲森森,刀光刺目。许褚的虎卫军在前,于禁紧隨其后。
刘循握紧长枪,大吼一声,“將士们,隨我杀!决不能让他们通过谷口。”
两军迅速缠斗在一起,刀枪交击,血肉横飞。
刘循身先士卒,铁枪横扫,將一名曹军甲士的头盔砸得凹陷进去,脑浆进溅。他反手一刺,枪尖贯穿另一名敌兵的咽喉,鲜血喷溅在脸上,温热腥咸。
身边的亲兵一个接一个倒下,但东州兵却爆发出了惊人的韧性,竟硬生生挡住了曹军的连番不间断的进攻。
许褚带人奋勇衝杀,大刀挥舞,接连砍翻了好几个东州兵,阵型眼瞅著被撕开一道口子。
“顶住!不许退!”
刘循目毗欲裂,一脚端开一名想要后撤的士兵,亲自衝到缺口处,铁枪舞成旋风,將衝上来的曹军一一挑翻。
许褚见状,咬牙大吼一声,提刀大步而来。
“刘循!受死!”
大刀狠狠劈落,刘循横枪格挡,金铁交鸣,火星进溅。两人角力,刘循虎口崩裂,鲜血顺著枪桿流淌,但他咬牙死撑,猛地一推,借势后撤两步,反手一枪刺向许褚咽喉。
许褚侧身避过,刀锋横扫,刘循急退,仍被划破胸甲,一道血痕浮现。
“再来!”
刘循吐出一口血沫,狞笑著再度衝上。
许褚虽然勇猛,但刘循也是悍不畏死,在他的鼓舞下,將士们拼命向前,不断的有人衝过来阻挡许褚,刘循瞪著血红的眼睛,也彻底玩了命。
这是他和刘璋的最大的不同,刘璋懦弱胆小,刘循却足够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