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至二十齣回合,曹彰將弥加击落马下,当场生擒。
弥加不服,破口大骂:“要杀便杀,休要废话!”
曹彰冷笑:“杀你易如反掌,但我要让你心服口服。”
弥加被擒,隨军而行。他原以为必受凌辱,却见曹彰下令:以礼相待,每日供给酒肉,伤处派医官诊治。
更让弥加惊讶的是,曹彰平定各部后,並不滥杀无辜。对於投降的鲜卑部眾,分发粮食种子,
划定放牧区域;对於顽抗者,则坚决打击,不留后患。
一日,曹彰叫来弥加询问:“可知我为何不杀你?”
弥加扭头不答。
曹彰道:“素利狡诈,不死难以平乱;你虽勇猛,却重信义。我欲让你统领辽西鲜卑各部,保境安民,你可愿意?”
弥加震惊,良久方道:“为何信我?”
曹彰命人取酒与之对饮:“因为我知道,边患不在於胡汉之別,而在生计二字。若能安居乐业,谁愿刀头舔血?”
弥加沉默良久,忽然掷杯於地,单膝跪拜:“陛下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此后月余,曹彰携弥加招抚各部。见弥加臣服,素利已死,鲜卑各部纷纷来降。曹彰便设立辽西属国,以弥加为都督,统辖辽西鲜卑。
前方曹彰传来捷报,曹不的屋里则是一片狼藉。竹简散落一地,青铜酒爵滚到角落,墨汁泼洒在名贵的羊毛地毯上,染出一片狞的黑色。
“夫君。”郭女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脸的担忧。
“又一场胜仗。”曹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中满是恨意,“真没想到,他竟如此勇猛,
再照这样下去,整个鲜卑都要被他给收服了。”
“三公子確实善战。”知道曹不心中愤愤不平,所以郭女王很识趣的不在他面前提什么陛下,
免得刺激到他。
曹不猛地转身,眼中怒火熊熊:“连你也这么说?”
“陈述事实不等於认同。”郭女王抬头直视丈夫,“战场上,无人能及子文之勇;但朝堂之上,非仅凭战功可定乾坤。”
这话像一盆冷水,稍稍浇灭了曹不心头的躁火。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绪,
多年来,他谨言慎行,在父亲面前表现得体,在朝臣中间树立威望,一切都为了那个位置。他是长子,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可是做梦也没想到,曹彰仅仅才刚回来,就取代他,非但成了继承人,还成了大魏的皇帝。
这皇帝,原本应该是他的!
曹不不满的哼了一声,“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只会拥戴他。我这三弟,可不仅仅只会打仗,
十九年的人质,我能够看的出来,他变了很多。”
以前是个愣头青,只知道打打杀杀,好勇斗狠,但曹不经过观察,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曹彰变化很大。
“实在让人想不通,刘贤那么聪明睿智的一个人,怎么会让他变成这样呢?”
站在曹不的角度,他觉得刘贤应该把曹彰折磨成一个傻瓜或者废物才更合情理。
可他哪里知道,让曹彰变成这样,恰恰是为了对付曹不。
而事实证明,曹彰的確让曹操很满意,能文能武,又变的足够沉稳,做继承人,的確足够优秀。
郭女王轻轻点头:“夫君所虑极是。然当下之势,不宜正面交锋。子文刚立战功,正值风光,
若此时有所动作,反倒显得夫君心胸狭隘。”
曹不沉默不语。他知道妻子说得对。
“那该如何?难道要我眼睁睁看著他一步步贏得人心?”曹不不甘心地问。
郭女王轻轻揉著曹不的肩头,安慰道:“棋局漫长,不在於一时得失。夫君稍安勿躁,不可急於一时。”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侍从的通报声:“公子,朱鑠和吴质求见。”
曹不与郭女王交换了一个眼神,隨即整理衣襟,恢復往常的镇定神態。
“请他们进来。”
朱和吴质躬身而入。朱身材高大,是军中校尉,吴质则瘦小精干,一双眼睛总是滴溜溜地转,透著精明与算计。
“想必二位已经听闻消息。”曹不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直入主题。
朱鑠率先开口:“三公子又立战功,朝野震动。不少武將私下议论,说三公子颇有先帝年轻时的风范。”
曹不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吴质急忙接话:“军功固然耀眼,但治国安邦非仅凭武力。公子多年来协助先帝处理政务,深请朝堂运作,这才是为君者应有的素养。”
“空谈素养有何用?”曹不面无表情,但心中却颇为鬱闷。
忽然,吴质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有件事,我觉得公子不妨秘密进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个瘦小的谋土身上。
“三公子勇猛善战,又手握兵权。”吴质继续说道,“而我们今后要和他作对,无论如何,手里都得有一定的依仗才行。”
曹不一愣:“你是说让我拉拢一些武將?为我所用?”
吴质摇头,声音更低了:“拉拢武將风险太大,易被发现。我倒觉得,可以暗中培养一些死土,有备无患,说不定,日后能派得上用场。”
房间內一片寂静,只有灯烛燃烧的噼啪声,
朱有些担忧,“培养死士非同小可,若被发觉,便是大罪。
“正因为非同小可,才更要秘密进行。”吴质回应道,目光炯炯,“如今局势,明面上公子必须继续保持兄友弟恭的形象,甚至要主动为三公子的战功庆贺。但暗地里,我们需要有自己的力量。这些死士不一定要多,但必须绝对忠诚,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朱鑠沉吟片刻,点头道:“言之有理!我在军中有几个信得过的老部下,这些人驍勇善战,若是知道为公子效力,必定愿意效死!”
曹不步到窗前,望著远处宫殿的轮廓。他知道这个决定的风险,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但想到自己多年的努力一朝化为乌有,內心的不甘,又让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终於,曹不点了点头,“此事机密,千万不可泄露,所需用度,只管来我府上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