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父一脸凝重,不时起身给她拭去嘴角的水渍,同时警惕地留意著她,生怕她不慎跌倒或是乱跑。
他身后,站著几位来自刘家村的亲戚,他们的面容同样紧绷,神色严峻地跟顾明珠对峙著。
他们无一不披麻戴孝地穿著丧服,黑白的色调在顾明珠富丽堂皇的別墅產生强烈的衝击,顾明珠的面色阴沉如水,怒火中烧,却不敢惹这群向下来的土匪包子。
顾炫被沈曼曼哄骗,对刘虎下手,间接害得刘虎死去,已经不占理,要是对方闹起来闹大了,顾炫身上背著一条人命,那就彻底在盐城名声臭了。
好在,她出了一大笔丧葬费,把人稳定下来。
还有一个条件,就是交出沈曼曼。
她对沈曼曼的恨不比这帮人少,可理亏別人,不得不给,就是可惜了沈曼曼不能折在自己手上,她的气,还没解够。
沈曼曼被粗鲁地拽至客厅中央,一抬头,眼前赫然是七八个身披沉重丧服的身影,他们面色阴沉,目光如炬,恶狠狠地围上她。
而站在前的那位,端著刘虎的牌位,那木牌冷硬而庄重,其上雕刻的纹路在昏暗中更显幽邃,平添了几分森然寒意。
旁边那人,端著遗像,黑白影像定格了刘虎生前的笑容,却莫名透出一股阴冷,让沈曼曼心头一凛,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刘虎在电话那端,声嘶力竭地吼著不会放过她,那声音至今仍迴荡在她的耳畔,
她当即嚇得浑身一颤,喉咙里不由自主地迸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啊!別过来,走开......走开!”
沈曼曼哭著在地上蜷缩,拼命地去拽著顾明珠的裙摆,卑微地求著,“求求你了顾夫人,求你大发慈悲,不要让他们带走我,求你了......”
“顾炫拿回股份,我也是出了力的,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別让我跟他们走,我一定会做牛做马地报答你的......”
顾明珠端坐著,扯回自己的裙摆,一脚踢开沈曼曼,“滚开,別碰我!”
“你还敢跟我提这事,没有你这贱人从中挑拨作梗,事情早就办妥了!我顾家风评被你害得遗臭万年,这事如果不是理亏刘家,我定要好好收拾你。”
刘父上前,拉住还想去祈求顾明珠的沈曼曼,他那双浑浊充满凶狠之色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沈曼曼,目光最终定格在她的肚子上,“跟我回村。”
“我不去。”沈曼曼身子发抖著,挣脱开想逃,刘父一把摁住她,给了她一耳光,“贱人,別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是看在孩子份上,我要你偿命!”
“狗剩、铁蛋,把丧服给她穿上,这就回村办婚礼。”
“呜呜呜......”不愧是杀猪的,手劲很大,一巴掌下来,沈曼曼嘴角都被打出血来,她惊恐地呜咽著,死活不肯配合穿丧服。
“我不嫁,我已经嫁给顾家了,我是顾家的太太,你们不能逼我,阿炫,阿炫,你在哪,救我......”
“婚礼並未完成,结婚证也没领,你不是我顾家的人,”顾明珠高声呵斥沈曼曼,“別在这狗叫了,顾炫根本不想再看见你,今天的事,就是他默许的。”
闻言,沈曼曼的心瞬间跌入了无底的深渊,她悽厉地尖叫著,“为什么,阿炫,你不是说过你要爱我一辈子的,骗子,男人都是骗子,哈哈哈......”
一旁的刘母,听到沈曼曼的哭声,竟然主动走过来,难得清醒哄劝道,“別哭,別哭,只要你嫁给我们嫁小虎,娘疼你,娘给你买大金鐲子。”
沈曼曼换上了孝服,她被几人半拖半拽地带上了麵包车,整个过程伴隨著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隨著车辆缓缓驶离,她的身影连同那悽厉的哀號一同,渐渐淡出了姜冉的视野,姜冉仰头看著天空呢喃道,“奶奶,您看到了吗,我给您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