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离,寒蝉声此起彼伏。
竹屋內,烛光如豆。
床榻上,正有一女子躺在其中,其脸色苍白至极,略微乾燥的薄唇翕动,不时传出梦囈般的哀求声。
“爹,娘……不要离开我……”
“不要……”
闔上的双眸內不知何时涌出点点晶莹,縴手紧紧抓著被褥,指尖已然发白,声音满是淒凉与无助。
隨著咳嗽声传出。孟雨缓缓睁开了美眸,光洁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香汗。
“做噩梦了吗?”
耳边传来柔和的声音,只见寧清秋拿起了毛巾,將脸颊上的泪跡与额头上的汗珠轻柔地拭去。
孟雨裳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坐起来身来,却发现浑身无力,抬手都有些艰难:“我睡了多久?”
“两天了!”
寧清秋將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柔声说道:“你的身体太过虚弱,最好静臥一段时间。”
孟雨轻轻頷首,旋即似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癘疾呢?”
“在饮用了天池流入的水后,他们身上的毒疮已经化去,身上的癘毒也在慢慢散去。”
“想必过不了多久,听蝉镇便能恢復往日的生机。”
寧清秋笑著说道。
在回到听蝉镇后,他和小狐狸便以最快的速度,让镇子上所有人都饮用了池水。
如孟雨所言,她的血液果然能化去水癘之气。
“如此便好!”
孟雨鬆了一口气,但隨即看向了自己身上的素裙,顿时露出些许异样,眸光下意识地落在了眼前男子身上。
她之前穿的並不是这身衣裳,显然是有人帮她换了。
寧清秋似知道她所想,不由解释道:“你身上的衣裳是酥酥帮你换的。”
孟雨俏脸一红,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先喝些汤药,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寧清秋从一旁的桌面上端来一碗汤药,坐在了床榻边。
孟雨有些好奇:“你懂药理?”
因为癘疾的缘故,听蝉镇上根本没有医师。
而寧清秋现在却端著一碗汤药,显然是对方自己寻找药草熬製的。
“小时候我身体很差,母亲经常熬药给我,目染耳濡下,自然懂一些。”
寧清秋拿起汤匙,舀起汤药,凑到了她的唇边。
他本想给孟雨餵几颗丹药,但考虑到她现在身子太过虚弱,无法承受丹药中的药力,就换成了药性较为温和的汤药。
“好苦……”
汤药入口,孟雨顿时皱起了好看的秀眉。
寧清秋哑然失笑:“你身为一名医师,竟然还怕苦?”
孟雨翻了个娇媚的白眼:“谁说医师就不怕苦?”
寧清秋从纳戒中取了一串冰葫芦,递到了她的嘴边。
因为小狐狸爱吃这东西,所以时常要他做一些,所以纳戒里都有备著。
孟雨满脸疑惑:“这是什么?”
“冰葫芦,酸甜酸甜的。”
“你把我当孩童?”
“不要就算了。”
“谁说不要?”
尝了一颗后,感受到那酸甜可口的滋味,孟雨瞥了他一眼:“味道不错,这是你自己做的?”
先品尝了苦的滋味后,甜的味道更浓一些。
寧清秋又舀了一勺汤药,再次凑到了她的唇边:“你喜欢吃的话,我可以教你做。”
“不就是红果沾上浆吗,我也可以做出来。”
孟雨张开嘴,汤药苦涩的滋味再次袭来,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寧清秋。
见状,寧清秋又给她餵了一颗冰葫芦。
一口汤药,一颗冰葫芦。
如是这般,孟雨终於將药汤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