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震耳欲聋的声音恍若惊雷,去无法撼动光幕。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道冷漠的声音:“光凭他们还不够,还需要神意境的血肉入丹。”
光幕散开,一道白袍虚影映入眼帘。
只见眼前的宫殿不知何时化作了废墟,刺鼻的鲜血气味瀰漫,空气中充斥著滚烫的气息,丹火接连天地,犹若熔岩地狱。
“救我—”
最后一道身影发出了悽厉的惨叫,一身骨肉被熔炼成了本命精血,没入了造化炉中。
至此,进入其中的修士再无活口。
四名神意境真人还没反应过来,便法相造化炉颤动,將他们直接纳入其中。
猩红的丹火升腾而起,直接把四尊神意法相碾碎,开始灼烧他们血肉。
四人並没有坐以待毙,纷纷施展强横的神通杀伐,意图轰碎造化炉。
只可惜,终究是徒劳。
不知过了多久,四名神意境也被炼化成了本命精血,融入了造化炉中那一颗稀世灵丹內。
丹药上覆盖著血红纹路,散发著目的霞光。
但丹尊执念却还是呢喃著:“不够—还要更多—”
灵丹並未蜕变成道丹。
所以,还要更多的修士血肉化为养料。
倏然,他抬起头,看向了半空中。
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著月白锦袍的丽影。
三千青丝隨风而动,美眸清冷,犹若月宫仙姬,縹緲出尘,不食人间烟火!
岳清寒,她出关了!
並且通过那一抹消散的剑意,感知到了寧清秋的危机。
她赶了过来,却晚了一步。
素手微张,空中落下了一片雪。
那是寧清秋与丹尊执念大战时所留下的痕跡。
通过这一片雪,她看到了寧清秋与梦雨裳受伤,被逼入空间通道的画面。
她相信,寧清秋还活著。
但丹尊执念却该死!
第一次,岳清寒那清冷的美眸內聚拢了杀意。
她的四周有寒霜飞舞,如瀑青丝似白雪一映,眉宇间染著如月光泽。。
“算上你,应该够了!”
感知到那股恐怖的气息,丹尊执念却是露出了一抹笑容,造化炉转动,火红道韵交织,演化了熔炼一切的道韵熔炉。
岳清寒容顏冰冷,缄口不言,唯有点点寒霜自她身上铺开。
咔嚓—咔嚓刺骨寒意侵袭,寒风肆虐,丹尊秘境竟然在眨眼间被冻成了冰窟。
岳清寒伸手,一柄点缀著雪的长剑出现在手中,其身后似有一轮清月浮现,与她重叠,绽放了幽幽银彩。
一剑出,银辉自长空铺开,蔓延成无比无际的海。
寂静的天地间只剩下一片素白。
她的黑髮似以镶嵌在了整片天空里。
在那素白的剑芒下,造化炉內的丹火熄灭,沉入了大地內。
一颗荡漾霞光的丹药出现。
丹尊执念脸的表情定格住了。
他在这一刻,清晰的感知到那一股恐怖的杀意与剑意。
丹尊所留的道韵竟然被一剑斩灭了。
秘境內的宫殿,古树,草,所有一切都化作了冰雕。
这是岳清寒的剑心之力。
剑心名为凌霜,凌寒而盛,霜杀万物!
眼前的稀世灵丹崩碎了。
丹尊执念也化作了点点光芒消散在了半空中。
至死,他都没有炼出道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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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日落余暉,一处清澈的小溪边。
“咳咳—”
驀地,一声咳嗽声传出。
寧清秋睁开了双眸,看向了四周,已经不在丹尊秘境內,更没有身处空间乱流中,而是一处陌生的地方。
旁边,水映嬋也幽幽醒来,捂著胸口,脸色极为苍白:“这是哪里?”
“我也不清楚,但我们活下来了。”
寧清秋露出了一抹笑容,但笑容牵动伤势,再次让他剧烈咳嗽了起来,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此刻的他,那一件蓝白锦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一道道见血肉的伤痕纵横交错,看起来极为嚇人。
水映嬋被他护在怀里,看起来倒是没有那么严重。
她刚要从纳戒中取出丹药,却发出了一声闷哼,娇艷的唇角上鲜血溢出,染红了面纱。
水映嬋看向了寧清秋:“空间之力侵蚀了各处脉络,灵力无法动用—”
寧清秋捂著胸口,声音有些苦涩:“我也是如此!”
他刚才也想动用灵力,却也发现那股空间之力。
水映嬋嘆了一口气:“要化去空间之力,除非找到天命境的强者,否则你我根本没办法恢復修为。”
空间之力,显然是源自於空间乱流。
天命境,知天命,凝命星。
在这个过程中,便要感悟天地中的空间之力。
寧清秋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现在你我都不知道身处何方,要找到天命境帮助我们,恐怕有些麻烦。”
“如今,只能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后面再做打算。”
无法动用灵力,加上两人又受了伤,与凡人无异。
若是遇见危险,只怕凶多吉少!
“你的伤势如何?”
水映嬋也是一样的想法,但眸光落在了那道道狰狞的伤口上,却是露出了担忧之色。
寧清秋笑了笑:“你之前给我的丹药有疗伤作用,再加上我本就修有佛门功法,肉身之力强横,想必过不了多久,外伤便可痊癒。”
也好在他修有明欲经,要不然还真无法渡过这一次劫难。
“那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水映嬋让他搀扶著自己,缓缓站了起来,缓缓往前行去。
不多时,便发现了一处偏僻的村庄。
零零散散的坐落著十余户人家,周围种满了油菜,四处芬芳扑鼻。
入了村庄后,水映嬋敲响了一处房门。
“谁啊?”
声音苍老无力,不一会门开了半扇,一位拄著拐杖的老嫗探出头来。
她身后躲著一个扎著丸子头的可爱小女孩,有些怯怯地打量著两人。
寧清秋主动开口道:“老人家,我们二人遭了劫难,受了伤,恰巧路过此地,能否在这里借宿一夜。”
“你怎地伤那么重,快进来!”
老嫗被寧清秋身上的伤势嚇到了,连忙拄著拐杖,將他引入了屋內,急忙吩咐一旁的小女孩:“小灵,去取些草药与麻布。”
草药虽然比不上丹药,但也有止血生肌的作用。
在水映嬋的帮助下,身上的衣裳褪去,將血跡清理乾净,伤口敷上了草药,然后以麻布包扎好。
寧清秋在道谢后,有些好奇的问道:“老人家如何称呼?”
“叫老身郑婆婆便好,这是老身的孙女小灵,家中只有我们两人住。”
“西屋內还有一间空房,看二位应该是一对夫妻吧,正好可以一间。”
“二位若是实在不便,可以多住些时日。”
老嫗面容慈祥,並且格外热情好客,笑容充满了淳朴。
“多有打扰了。”
寧清秋並没有解释两人的关係,他和梦雨裳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住一间房也没有什么问题。
“二位客气了。”郑婆婆领著两人去了西屋。
西屋內陈设较为简朴,一床一桌一柜两张椅子,以及一张木质屏风与浴桶,皆是打扫的一尘不染。
“你们还没吃东西吧,老身去做些吃的。”
水映嬋连忙说道:“我们不饿,就不用麻烦了。”
“那好吧,两位早些休息吧,老身先回屋去了,若有事呼喊一声便可。”
说罢,郑婆婆便拄著拐杖,离开了屋子,顺便替两人关上房门。
太阳不知何时落山,屋內的光线变暗,水映嬋燃起了烛火,这才明亮了些许。
寧清秋看著她身上的鹏黄柔裙还布满血跡,不由开口道:“温水还有些,雨裳先沐浴吧!”
“嗯!”水映嬋轻应了一声,继而走进了木质屏风內。
仅是简单的沐洗了一番,便换上了一件素裙。
这身衣裳是刚才郑婆婆一併拿来的。
虽是粗布製成的,但穿在她的身上却是无法掩盖那曼妙的身姿,凸显著玲瓏浮凸的诱人曲线。
三千青丝隨意挽在脑后,斜插著一根木簪。
俏脸上不带半分妆容,但气质却优雅脱俗,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充斥著一种惹人怜爱的美感。
由於刚刚沐浴,白皙的肌肤还透露著些许红晕,荡漾著诱人光泽。
莲步轻移间,缓缓来到了床榻前。
只见躺在床上的寧清秋,已经闭上了双眸,正在小憩著。
注视著那张同样有些苍白,但却极为俊美温润的脸颊,水映嬋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空间通道內的画面,神色有些复杂。
为了护住她,寧愿自己受伤!
即便被罡风伤的血肉模糊,也默默承受著。
在他怀里那一刻,她有一种从未过的安寧感,似面对再大的风雨,也能安然无恙。
鼻尖传来淡淡的幽香,寧清秋睁开了双眼,给她让了一个位置:“外面冷,雨裳也进被窝里吧。”
水映嬋神情有些不自然,但想了想,还是褪去了绣鞋,合衣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