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两人的修为差距过大,即便他用尽全力,都无法挣脱。
“助你感悟阴阳剑意!”
月晗兮屈膝跪坐在他的腿上,浴裙裙摆在水面铺开如绽放的雪莲,就这般俯视著他。
她的神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但那清冷的声线却是在此刻多出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娇媚,
寧清秋刚想说什么,食指上的纳戒却是泛起了丝丝灵力波动。
他眸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是玄映宝鑑!”
“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传讯,要不师尊先將我放开?”
此前,他与月晗兮修炼时,都是他占据主动的。
而这一次,四肢被禁住,却是从主动变成了被动,自然不太习惯。
当然,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这样的话,自己在慾念丛生时,想与她耳鬢廝磨都无法做到。
那种感觉,很不好受,此前莘姨就这般惩罚过他。
“我替你看!”
月晗兮警了寧清秋一眼,縴手拂过他的纳戒,將玄映宝鑑取了出来。
下一瞬,灵力注入,一行娟秀的文字映入眼帘。
【清秋,我爹明晚在家设宴,邀你前来。】
传讯之人赫然是陆红妆。
寧清秋却是一脸奇怪。
不是奇怪陆成空设宴邀请他,而是奇怪月晗兮可以直接使用他的玄映宝鑑。
玄映宝鑑是传讯法器,只有认主后才能使用。
忽然,寧清秋却是想到了,这玄映宝鑑是月晗兮在入门后送给他的。
结合她监视自己的事,顿时反应了过来“师尊赠我的玄映宝鑑有问题?”
月晗兮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勾勾地盯著他:“师弟明日要去赴宴,还是与我一起见寧姨?”
寧清秋愣了愣。
刚才,他已经和母亲说了,明晚要带著月晗兮去见她。
可现在,陆成空又要宴请他,明显时间衝突了。
思绪流转间,寧清秋已然做出了选择:“先去见母亲吧!”
“至於赴宴之事,看看能不能往后推迟一日。”
並非他偏向於谁,而是他和月晗兮已经约定好,只能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安排。
听到这话,月晗兮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继而玉指轻挑,继续在玄映宝鑑上写道:【明日有要事在身,需离开剑境一趟,可否往后推迟一日?】
天庸剑峰內,见到玄映宝鑑泛起了亮光,坐在梳妆檯前的红裙仙子连忙拿起,隨即便看到了这一行字。
寧清秋显然是想来赴宴的,但却无法抽身。
思付片刻,陆红妆指尖涌动灵力,在玄映宝鑑上写道:【先忙你自己的事,爹那边,我去说即可!】
【至於时间的话,便推迟一日!】
【那就这般安排!】
看著玄映宝鑑上,师姐模仿他的字跡,用他的语气回讯,寧清秋眸光別提多古怪了。
“师弟处处留情,该罚!”
月晗兮玉指轻拾,点在他的胸膛上,一路往下滑去,所过之处竟迅速结冰。
感受著那股恐怖绝伦的寒意袭来,寧清秋顿时打了一个冷颤:“师尊不是要助我感悟阴阳剑意吗?”
“何为阴阳?”
“冰为阴之极,火为阳之盛。”
月晗兮玉指停在他的大腿上,却又折返上移,带动起了炽热的火焰。
但奇怪的是,焰流与寒霜竟未相斥,反而如阴阳鱼首尾相衔,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短短瞬息,寧清秋便觉身体处於一种冰火共存的状態:“师尊的意思我明白,但能不能先放开我?”
“不能!”
月晗兮首俯下,双手楼著他的后颈,腰身渐沉间,朱唇微张,那温热甜腻的气息直直打在脸上。
隨著软糯的唇瓣贴上了寧清秋的唇,冰火之息开始交织蒙绕,素白浴衣如雪瀑倾泻,裙领逐渐滑落至臂弯上。
未束的长髮如墨莲盛开,遮住了那张没有任何瑕疵的玉,也遮住了寧清秋的视线。
常年凝霜的眸子此刻雾蒙蒙的,长睫轻颤时抖落几星未化的冰晶,倒映著寧清秋的面容,晃出涟漪般的碎光。
雪顏上更有一抹緋红逐渐蔓延至耳根,如霜雪中忽绽的两瓣红梅。
寧清秋下意识地想扶住那纤柔的腰肢,却无法挣脱玄阴寒意所化的迦锁。
香甜的气息袭来,心中的慾念再度燃起,继而席捲全身。
这一次,他没有以下犯上,依旧是孝心满满的好徒弟,但月晗兮却成了欺徒的逆师!
“阴阳相引,剑心共鸣!”
这时,耳边响起了月晗兮的声音。
寧清秋当即回过神来,开始修炼【剑心共鸣】之法。
他的剑心,炙热如阳,意在隨心所欲!
月晗兮的剑心,澄澈无暇,只为遵循初心!
剑心相映,寧清秋体內的气息如旭日初升,月晗兮的气息则似皎月垂辉。
两股气息在半空中流转碰撞,却非互相消磨,而是如冰火相淬。
太阴催发太阳更盛,太阳反滋太阴愈纯,两股力量好似化作了一龙一凤,於云间蒙绕交织。
与此同时,鄯都,幽冥鬼道。
幽暗的冥河翻涌著浑浊的浪涛,河面浮动著森森鬼气,隱约可见无数苍白的手臂自水下探出,
又无声无息地沉没。
河畔,数十名黑袍人静立,脸上覆著的鬼脸面具,手中捧著的漆黑魂龕微微颤动,仿佛囚禁著某种诡异之物。
“启!”为首之人低喝一声。
“咔一一”
魂龕开启的剎那,无数生魂如受惊的鸦群般嘶豪著衝出,扭曲的面孔上写满恐惧。
它们疯狂逃窜,却被无形的力量束缚,无法远离冥河半步。
鸣突然,冥河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鸣咽,水面骤然翻腾,一张由黑雾凝聚的巨型髏面孔缓缓浮现。
空洞的眼眶中跳动著幽绿的鬼火,森然巨口猛然张开,一股恐怖的吸力爆发!
“啊啊啊——”
悽厉的惨叫声中,生魂如被捲入漩涡的落叶,纷纷被吞噬殆尽。
河面再度恢復死寂,唯有几缕残魂如萤火般飘散,最终湮灭於黑暗。
“还不够。”
河畔,一道身影无声浮现。
他身披青紫冥袍,面容隱於兜帽之下,唯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其名为冥罚,执掌幽冥鬼道刑罚之权,位列六殿阎罗之一。
“生魂还不够?”
另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罪业阎罗自阴影中走出,猩红的眸子扫过冥河,
冥罚阎罗摇了摇头:“勾魂使已尽数派出,只可惜他们所拘的生魂,生前实力都不强。”
罪业阎罗语气讥讽,“勾魂使拘来的,儘是些蚁之魂。”
冥罚阎罗指尖轻敲臂膀,沉吟道:“若是孽海神魂未灭,其三魂七魄对於冥帝而言,倒是不错的补品,只可惜.“
“呵,那个蠢货!”罪业阎罗冷笑:“堂堂阎罗,竟死在上清道境之手,简直可笑。”
冥罚阎罗眉头微皱:“他既已受伤,为何还要主动招惹石无际?”
“据白氏商行所言,孽海在拍得【八叶玉骨】后,还命人搜寻【幽月灵髓】与【青冥果】。”罪业阎罗指尖凝聚一缕黑雾,幻化出三株灵药的虚影:“显然是想炼製疗伤丹药。”
“可偏偏,就在交易之时,石无际持『万象森罗幡”杀至”
冥罚阎罗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未免太过巧合。”
罪业阎罗眯起眼:“你的意思是,拿出幽月灵髓与青冥果之人,亦是出自上清道境,只为引孽海入瓮?”
冥罚阎罗应道:“若非刻意引诱,孽海岂会轻易现身?”
“这点你倒是猜错了。”罪业阎罗摇头:“拿出这两种天地灵物之人,是太一剑境弟子寧清秋。”
“寧清秋?”冥罚阎罗低声重复,忽而眸光一凝,“这名字倒是有些熟悉。”
“孽海曾传讯宗门,称寻到衍天古教两位圣女的下落。”罪业阎罗语气淡漠:“其中一位圣女化名为清风城百阁阁主夙莘,另外一位圣女已死,却留有子嗣,並託付於她。”
“而那子嗣,正是寧清秋。”
“孽海这个蠢货,恐怕除了想要幽月灵髓与青冥果外,还想將此子擒拿住,独自逼问梦樱神树的下落,从而占为己有!”
“以孽海的贪婪,的確有这个可能,却没想到因此而丧命!”冥罚阎罗深以为然,同时也明白了为何上清道境大长老石无际会再次出现。
明显,对方也是因为梦樱神树,才找上了寧清秋,却没想到刚好碰见了受伤的孽海阎罗。
罪业阎罗显然对孽海阎罗极为不满:“若他稟告给主上,说不准我等已然知晓梦樱神树的下落3
“只要將神树寻到,给冥帝吞噬,何须再费尽心思收集生魂?”
冥罚阎罗望向翻涌的冥河,负手而立,缓缓说道:“如今打草惊蛇,梦樱神树之事只能暂缓,
当务之急,仍是助冥帝破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