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不似人间拥有的倾世仙顏映入眼帘。
细长黛眉如远山含翠,一双桃妙目清冷无波,琼鼻雪润秀挺,双唇不点而朱,每一处都如同上天的杰作,完美无暇。
丰腴曼妙的娇躯裹著一袭素白宫裙的倩影,裙摆如水般垂落,似流淌著月华的清辉,
透著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质。
仅是静立在眼前,便如九天仙子临尘,美得令人室息。
“秋儿怎地愣在了原地?”
美妇人见到他这模样,不禁抿唇一笑。
这一笑间,那本是清冷的玉容却如春雪消融。
狭长的睫毛弯起若新月,眼波流转间敛灩生辉,双颊浮现浅浅的梨涡,透露出了一股撩人心魄的嫵媚。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因这一笑,从清冷动人的月宫仙姬化作了魅惑眾生的祸世妖姬。
寧清秋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问道:“你是莘姨还是师姐?”
眼前美妇人的外貌和莘姨与师姐极为相似,就像是两人的特质完美交融成了一人般,
既带著莘姨的嫵媚风情,又蕴含著师姐的清冷仙韵。
美妇人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嫵媚一笑:“秋儿觉得呢?”
寧清秋侧身引著她进入房內,鼻尖掠过一丝淡淡的幽香,似兰非兰,清雅中带著若有若无的诱惑。
他思索了一会,目光在对方身上停留片刻,隨后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应该是莘姨。”
美妇人莲步轻移,在桌案前优雅落座,闻言不解地挑了挑眉:“为何?
寧清秋倒了一杯香茗,轻轻推至她的面前:“因为只有莘姨就喜欢玩这些样,然后作弄於我!”
美妇人拿起香茗抿了一口,神情平静,淡淡地说道:“再猜!”
寧清秋看著眼前时而清冷若仙、时而嫵媚妖嬈的美妇人,眸中涌动著些许疑惑。
如果是莘姨的话,不可能將师姐那清冷若仙的气质完美復刻。
可如果是师姐的话,也不可能还原莘姨的嫵媚妖嬈。
但问题是,眼前之人笑时魅惑绝伦,风情万种;不笑时又清冷如霜,不染凡尘,就好像莘姨与师姐的神韵被完美融合了一般。
融合?
突然,寧清秋瞪大了双眸,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闪过脑海:“难不成你们用了什么方法,相融在了一起?”
美妇人轻轻頜首,柔黄轻抬,撑著光洁的下頜,浅笑嫣然道:“只不过是其中一条尾巴幻化出的具化身,然后纳入了彼此的阴气与一缕神魂。”
她的气质忽而柔媚,忽而清冷,仿佛两个人在交替言语。
说到这里,狭长的眼尾带著撩人的弧度:“简单来说,现在的我应该叫做月莘。”
“秋儿唤的话,应该唤我为莘———”
“姨”字未说出口,那柔媚悦耳的嗓音条然变得淡若清流,连带著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唤我师尊!”
柔媚的声音再次响起:“该唤莘姨,小清秋从小到大,都是这般称呼我。”
清冷的声音质问道:“他是我的弟子,不唤师尊,那唤什么?”
见到这一幕,寧清秋神情有些古怪。
因为眼前的美妇人像是有了双重人格般,眸中的神採在不断变换,时而妖媚多情,时而清冷自持。
很明显,这是莘姨与师姐的神魂在这具化身中爭夺著主导权。
寧清秋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她们的爭执:“要不折中一下,唤你们师姨?”
月莘证了愜:“师姨?”
寧清秋解释道:“就是师尊与莘姨结合在一起的称呼。”
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们爭风,感觉挺有意思的。
气氛沉默了半响,月莘轻轻頜首:“倒也合適!”
寧清秋適度的转移话题,避免再起爭执:“对了,刚才师姨说,你们將自身阴气融入了这一具化身中,是为了助我凝练完整的时间道韵吗?,
“秋儿还差一个契机,便能破开瓶颈,完全参悟时间之力,凝练成道韵。”
“而这个契机,自然由我们为你创造。”
月莘放下茶杯,轻声一语。
寧清秋觉得此法应该可行,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不过下一秒,他便释然了。
毕竟,莘姨与师姐为了他,都做出这种牺牲了,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我刚修炼结束,出了一身汗,先去沐浴更衣。”
“师姨等我一会!”
寧清秋笑了笑,起身走进了暖阁內。
“师姨?”
“还真是个挺有意思的称呼。”
月莘看著寧清秋的背影,那张绝美无暇的玉容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浅笑,令得整个房间都明艷了几分。
与此同时,神虚禁地深处。
黑暗如潮水般翻涌,腐朽的气息在空气中瀰漫,夹杂著古老而阴冷的风声。
在这片死寂的禁地最深处,一道嘶哑的低语缓缓响起:“那两人身上的生机为何如此浓郁,而且似曾相识。”
黑雾翻腾,一双猩红的眼眸骤然浮现,瞳孔深处闪烁著贪婪而饥渴的光芒,仿佛飢饿的凶兽盯上了鲜美的猎物。
那目光穿透层层黑暗,死死锁定著远方那隱入虚无中的朱雀宝。
“是灵?”
忽然,黑雾渐渐散开,露出了吐露人言生灵的真容。
这是一尊庞大如山岳的恐怖存在。
人面羊身,虎齿森然,腹下生著布满血丝的眼球。
的全身覆盖著青黑色的鳞甲,每一片都泛著斑驳之色,仿佛历经了无尽岁月的侵蚀,却仍散发著令人室息的凶戾威压,让周围的虚空都隱隱扭曲。
“当年欺骗吾,助你逃离禁地,如今却又回到了这里。”
这尊乱古生灵遗蜕倚在腹下的眼球转动,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虎齿,传出了森然的笑声:“看来一切早已註定。”
“无论是你,还是她们,都將沦为吾的血食,助吾重获新生。”
最后一字落下,恐怖的威压轰然爆发,整片禁地都为之震颤,地面裂开道道幽深缝隙,仿佛在畏惧这尊古老而凶戾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