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秋不再犹豫,手掌抓住了那柔若无骨的柔,手掌覆盖在了细腻的手背上,与其十指紧扣,运转起了《鸞凤和鸣录》。
嗡—
隨著涟漪盪开,弯凤虚影交织,眼前画面逐渐变得迷离若幻。
次日清晨!
寢宫大门在轰隆声打开,监视了三族一夜的梦雨裳抬眸,便见自家那冷艷师尊挽著公子的手臂,款款走出。
青丝被一支凤釵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颈侧,映出一张春意未散的绝美玉容。
一袭深紫罗裙裹住那珠圆玉润的身子,裙身较为宽鬆,却仍掩不住酥胸的饱胀润。
水映嬋眉梢间还余有丝丝媚意,露出了一抹浅笑,美艷不可方物:“昨夜倒是辛苦雨裳了!”
梦雨裳心中羞恼,表面上却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蜃母、剑鰭、玄三族,將族中强者尽数召集。”
“此前三族商议是在三天后动手,如今只有两天的时间,我们得抓紧了一些。”
寧清秋轻咳一声,神色骤然一凛:“时机已至,该启程前往归墟之眼了。“
说罢,他袍袖一挥,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一划,顿时撕裂出一道幽邃的空间裂隙。三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踏入其中。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眼前景象骤然变幻。
只见滔天洪流自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狂暴的漩涡中,无数碎石残骸被碾为粉。
那漩涡中心处,恐怖的气息如龙蛇狂舞,压得人神魂战慄,仿佛多看一眼便会永墮无间轮迴。
这归墟之眼自天地初开便已存在,其中奔涌的並非寻常海水,而是传说中的玄溟真水,每一滴都重若千钧,落在身上犹如背负巍峨山岳。
然而在这毁天灭地的洪流中心,一座万丈金碑却巍然嘉立。
碑身上鐫刻的古老文字如同活物,在暗处流转著赤金色的光芒,散发著亘古长存的神秘气息。
当三人靠近金碑千丈范围时,金色涟漪骤然爆发,如同海啸般席捲而来。
那威压之强,仿佛九天十地同时倾轧而下,令人室息。
“好生恐怖的力量!”
水映嬋黛眉紧,以她合道境的修为,竟也感到寸步难行。
梦雨裳更是面色煞白,只觉心跳如擂鼓,神魂肉身都在剧烈震颤。
她急忙运转《红尘渡情诀》,周身浮现出桃光幕,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寧清秋见状,当即並指点在眉心神宫之处,
雾时间,璀璨金芒自他眉心进发,【人书】与【地书】化作两道金色长虹破空而出,在半空中交织盘旋。
两本天书散发出的金色涟漪相互交融,竟与归墟之眼的威压形成微妙平衡。
那原本足以碾碎一切的天书之力,在这奇妙的共鸣下渐渐消弹。
“果然如此!”寧清秋眸中精光闪动,沉声道:“三书本为一体,彼此之间自有感应。”
水映嬋感受著压力骤减,不由惊嘆:“难怪沧溟曾说,即便倾尽全族之力也无法撼动分毫。”
梦雨裳抬手擦了擦额角细汗,心有余悸道:“若非有人书地书在,只怕我们连靠近都做不到。
9
寧清秋凝视著远处的金碑,沉声道:“事不宜迟,还需儘快收取天书。
“这平衡维持不了多久,必须抓紧时间。”
话音未落,他已纵身而起,两道天书化作的金虹如游龙开路,在狂暴的洪流中辟出一条通道。
三人紧隨其后,不多时便来到了归墟之眼的核心地带。
刺目的金芒中,万丈金碑映入眼帘。
面对这亘古长存的神物,三人只觉自身渺小如沧海一粟。
这时,金碑上晦涩古老的文字交织成虹,大道之音在耳畔迴响。
【混沌未判先有数,阴阳未分已定劫;万古长夜一灯悬,照见眾生皆棋列。】
剎那间,天地变幻,化作浩瀚星河棋盘,每一颗星辰都闪烁著命运轨跡。
寧清秋恍间看见了自己的人生画卷徐徐展开。
幼时体弱多病,母亲日夜照料的身影。
母亲离世前,將他託付给莘姨。
在百灵药浴还有《明欲经》的帮助下,他摆脱了屏弱的身躯,踏入了修行。
之后拜入太一剑境,在师姐岳清寒的教导下,终入剑道往事如走马灯般重现,仿佛时光倒流,让他重新经歷了一遍人生歷程。
呼寧清秋长舒一口气,从恍愧中回过神来。
转头望去,水映嬋与梦雨裳也如梦初醒,眼中还残留著震撼之色。
“这便是天书之力?”水映嬋轻抚胸口,声音带著几分飘渺:“果然玄妙非常。”
她方才同样经歷了人生回溯,那些尘封的记忆如清泉般洗涤著道心。
这种对修行之路的重新审视,对修士而言可谓弥足珍贵。
梦雨裳仍有些恍惚,不自觉地呢喃:“我还以为时光真的倒流了,重新回到了起点。”
寧清秋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天书既能映照过往,不知可否窥见未来?”
他想起通过人书考验时所见之景,自己在合道劫中无法堪破心劫,最终身死道消的画面。
又想到极乐真君宴长欢,仅凭一页拓印的金碑文字就改变了命数轨跡。
从这点来看,天书的確能映照未来。
但知晓未来,便相当於改命了原先的轨跡,如此是否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怎么了?”
见他神情复杂,许久沉默不语,水映嬋关切问道。
“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寧清秋摇了摇头,隨即朝著金碑所在行去:“此地已不受洪流影响,你们留在此地修行,等我出来。”
“小心些!”
水映嬋与梦雨裳对视了一眼,同时出言叮嘱道。
寧清秋要收取天书,她们无法相助,只能在外面等待。
“无需担心,我能通过考验。”
寧清秋脚步一顿,对著她们笑了笑,然后化作了一道光虹没入了金碑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