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即將分出胜负时,一处清幽雅致的闺房內。
一袭湛蓝宫裙的冷艷美妇静立窗前,衣袂被夜风掀起,如寒潭泛起涟漪,映著月光流转。
但此刻的她,指尖却是无意识地抚过窗,玉白的指节微微收紧。
“为何总有些心绪不寧?”
柔黄轻抬,按在饱满的胸口,黛眉微。
自黄昏起,便似有一根无形的丝线缠绕心头,越收越紧,几乎令她喘不过气。
这是她踏足天命境后,第一次生出如此强烈的不安。
“难道是师姐—”
水映嬋思绪翻涌,脑海中募然浮现夙莘请她炼製【赤炼蚀心丹】时的画面,
彼时师姐在提及如何让那魔头服下时,神態便极其不对劲,似在隱瞒著什么。
忽然,似想到了什么,心头划过了一道雷光。
赤炼蚀心丹还有一法,可以通过云雨暗渡毒素!
“不好!”
水映嬋猛然转身,曼妙柔腴的身影瞬息掠出闺房,朝著主殿疾驰而去。
夜风在耳畔呼啸,心跳声几乎震碎胸腔殿门紧闭,本该值守的守卫竟无一人,显然是被支开了!
指尖触上门扉的剎那,终究缓缓推开一道缝隙,待看清里面之景,呼吸顿时一滯,凤眸瞪得滚圆。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內。
神洲天穹之上,虚空骤然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如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笼罩八方四极。
阴阳二气自虚无中垂落,黑与白交织缠绕,化作一幅浩瀚的太极图,引动天地五行之力,最终凝成了一种玄之又玄的造化伟力。
火灵炽烈,凝成赤凤展翅,清鸣响彻九霄。
水精沉凝,化作玄龟负碑,镇守沧海。
枯木逢春,抽枝发芽,竟绽出璀璨金叶。
万物仿佛在这一刻重塑,天地间生机勃发,道韵流转。
“紫气东来,造化由生!”
“天道迦锁已开,此乃真正的造化紫气!”
如此异象,瞬间引得五域震动,无数势力沸腾。
更有诸多强者按捺不住,化作流光直衝天际,欲爭夺这无上机缘。
造化之力,乃助仙台境强者破入羽化境的关键。
此前大爭之世降临,虽曾显化过一次,但彼时这股由日月精华、天地阴阳五行凝成的力量尚未圆满,强行汲取只会引来天罚。
唯有化作紫气,方能真正炼化!
几乎同一时刻,太一剑境內。
一道身影自虚空踏出,紫极剑袍猎猎,白髮如霜。
他负手立於天庸剑峰之巔,抬眸望向苍穹,眸光深邃如渊:“造化紫气现世,时机已至。”
眼前之人,正是太一上代掌教玄燁真人,亦是六峰峰主之师。
自踏入仙台境圆满后,他便云游四海,磨礪道心,只为今日。
陆成空立於一旁,神色凝重,袖中手掌微微紧握:“师尊可有把握?”
他问的並非是夺得造化紫气的把握,而是突破羽化境!
以玄燁真人的修为,还有太一剑境的底蕴,夺得几缕造化紫气,自然不成问题。
但要成就羽化境境,便要渡过雷,火,风三灾。
这三种劫难,是仅次於成仙劫的恐怖天劫。
玄燁真人並未直接回答,浑浊的眸中渐渐泛起凌厉剑意,如藏万古寒锋:“能否渡过,谁也不知晓。”
“为师仅是想看看这三灾劫,可否一剑斩之!”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化作一道紫色剑虹,冲天而起,直入九霄!
下一瞬,太一剑境內,又有数道剑虹掠出,跟著没入了苍穹之巔。
陆成空愜立山巔,只觉胸中豪气翻涌,双眸剑意进发,如星河璀璨,久久未散。
若非未入仙台境圆满,他倒是真想和上一代站在顶峰里的强者,爭个高低!
此般景象,不仅出现在仙魔六道,连万妖国亦不例外。
七方超然势力之中,皆有仙台境圆满的绝世强者出世,欲夺造化紫气,渡三灾劫,成就那至高无上的羽化之境!
四大禁地之一,九幽部陵。
天地昏沉,鬼气森然,蚀骨阴风呼啸不绝。
陵墓深处终年不见日月,唯有惨绿色的幽冥磷火漂浮於空,幽幽燃烧,映照得石壁上的暗红血跡愈发诡。
而在九幽最深处,一座由万千骸骨堆砌而成的帝座之上,一道头戴十二墨玉帝冕的庞大身影巍然端坐。
那是一张苍白如尸的脸,半隱於阴影之中,唯有双目如两盏幽冥鬼火,青碧森然。
“魔罗传讯,人皇已得道书,欲与本帝联手诛杀!”
鬼帝双眸洞穿虚空,似在凝视一尊由无数蛊虫拼凑而成的扭曲肉身。
“呵!”蛊神冷笑,声音刺耳如万虫嘶鸣:“不过是想借我等之手,与人皇两败俱伤,好坐收渔利罢了!”
“以你我如今的状態,即便是凝成一具化身,亦需耗费不少本源。”
“若分身被斩,亦或是被吞噬,挣脱封印的时间便要往后推迟。”
“如此,岂不是正中魔罗下怀?”
鬼帝眉头皱起,淡淡道:“可若留著人皇终是祸患。”
昔年人皇以无上伟力將他封印,虽侥倖自乱古岁月苟活至今,但一身力量几乎被蚕食殆尽。
若非借幽冥鬼道之力温养,逐渐恢復力量,恐怕至今仍是一具枯朽的躯壳。
蛊丝那无些只挣狞的复眼缓缓蠕动,声音阴冷:“比起人皇,我更忌惮魔罗。”
“他未被封印,自乱古时期一直隱个在暗中,谁知晓在谋划些什么?”
鬼帝眸光微闪,青碧冥火摇曳:“他虽未遭封印,却也被人皇与胤龙借天道之力斩灭真身,仅剩一颗心臟苟延残喘。”
蛊丝讥讽低笑:“在漫长的岁月中,我等能借源初道韵培养一方超然势力,难道他就不能?”
鬼帝闻言,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