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连他什么时候开始接触那些人都不知道。”
陈悠寧摇摇头,泪水在灯光下闪烁。“不,是我们……我们都没能及时发现。”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相框玻璃,仿佛想要触碰照片中儿子的笑脸。
突然,赵昀清像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才开口,“裴琰也很奇怪,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那种感觉,我总觉得和他似曾相识……”
陈悠寧听到这话,情绪也不自觉的激动了起来,她也有这种感觉,“我也有这种感觉,看到他皱著眉头我这心里就止不住的抽头,我感觉我欠他好多好多……”
明明他是害自己儿子的凶手,可为什么看到他,他莫名其妙的就会有这种感觉呢。
陈悠寧颤抖著抓住赵昀清的手,声音带著哭腔,“还有他耳后的疤痕,我一看到就想起个画面——小男孩从鞦韆摔下来,满地的血……可我明明没见过这样的事!”
她捂住心口,那里传来阵阵钝痛,“看著他转身离开,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我都觉得自己的心被撕成了两半。”
赵昀清喉结滚动,记忆中模糊的画面与妻子描述的不谋而合。
他记忆里也有这个画面。
可他们就只生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赵一琛,他们看著他长大,上学到现在参加工作,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他们真的有別的小孩儿,他们俩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从西装內袋掏出一张纸巾,上面裹著几根黑色髮丝……那是今天裴琰俯身扶温梨时,他佯装整理袖口偷偷扯下的。
“我总觉得……”他压低声音,“我们和他的关係,绝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陈悠寧猛地看向丈夫手中的髮丝,瞳孔剧烈收缩。
月光穿透云层,在纸巾上投下惨白的光斑。
赵昀清將髮丝小心收进密封袋,金属拉链闭合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明天一早,我们去做亲子鑑定。”
“可阿琛......”陈悠寧攥紧沙发扶手,“如果裴琰真的和我们有血缘关係,那阿琛怎么办?”
她眼前又浮现出儿子在铁栏后的惨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赵昀清握住她冰凉的手,目光坚定却藏著不安,“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要先知道真相。”
窗外,雷声隱隱传来,暴雨將至。
“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就说是你心臟不舒服要过去复查,谁都不要告诉,包括管家和家里的佣人。”
现在的赵昀清真的谁也不相信。
谁也不敢相信。
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和妻子。
总之得先理清楚他们之间是什么关係,再考虑往后的事情。
赵一琛是一定要救的,而且今天去探监的时候,他的表现也很奇怪。
他一直在说父亲是不是更喜欢裴琰,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们俩长得更像。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是不是以前就见过裴琰,又或者是他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