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迫不及待的拿著头髮样本,朝著医院的方向赶。
赵昀清握著方向盘的手沁出冷汗,车载导航机械的女声在密闭车厢里迴荡,每一句“前方右转”都像重锤敲击著心臟。
后视镜里,陈悠寧正反覆摩挲装著髮丝的密封袋,指腹几乎要將透明塑料膜磨出褶皱。
医院停车场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赵昀清刻意绕开正门,带著陈悠寧从侧门消防通道进入。
楼梯间霉味混著消毒水气息扑面而来,陈悠寧踩著高跟鞋的脚突然发软,险些从台阶上摔下。
赵昀清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两人的身体重重撞在铁门上,发出闷响。
“悠寧?”赵昀清低头时,看见妻子脖颈处暴起的青筋隨著剧烈心跳起伏。
陈悠寧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却在推开检验科玻璃门的瞬间,猛地拽住丈夫的西装下摆掛號窗口前,管家正举著病历本排队。
两人僵在原地,直到管家拿著单据转身离去,陈悠寧才鬆了口气,踉蹌著扶住走廊墙壁。
赵昀清从口袋里掏出提前准备的墨镜和围巾,替妻子仔细戴好,动作轻柔却带著掩饰不住的颤抖。
他怎么会在这儿?
是巧合还是……
两人都不敢继续往下想,只想快点结束。
今天他们俩特意没带其他人出门为的就是做这份亲子鑑定。
偷偷的做……不让任何人知道。
“两位是做个人亲子鑑定?”护士翻看著申请表,笔尖突然停顿,“这位先生的样本是毛髮?一般推荐口腔黏膜或血液......”
“之前受伤留了点头髮,而且现在我们手里能拿到的也只有头髮样本。”赵昀清抢先回答,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
他注意到陈悠寧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的红痕。
採样室的白炽灯嗡嗡作响,陈悠寧张嘴配合护士提取口腔黏膜时,喉咙突然发紧,险些作呕。
赵昀清看著签在妻子口腔內侧擦拭,记忆突然闪回二十多年前,同样是在医院,他握著陈悠寧的手等待b超结果,那时她的掌心也是这样冰凉。
轮到赵昀清採样时,护士將採血针扎进指尖的瞬间,他盯著盛著血液的试管,突然想起赵一琛手腕上浸血的布条。
“先生?血已经採好了。”护士的声音將他拉回现实,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血已经装满了试管,暗红液体在玻璃容器里轻轻摇晃。
缴费窗口前,陈悠寧盯著电子屏上跳动的数字,突然抓住赵昀清的胳膊,“如果......如果有人篡改结果......”
话音未落,赵昀清已將信用卡重重拍在感应区:“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別担心。”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在光滑的柜檯表面留下潮湿的印记。
走出医院时,正午的阳光晒得人头晕目眩。
陈悠寧摘下墨镜,眼眶周围是深深的乌青,她仰头望著天空。
好想赶紧知道真相,如果裴琰真的是他们的孩子,那这20多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是怎么熬过这20多年的。
裴琰……
他们也调查过他,他是地地道道的华国人,如果他们是他的父母,那也应该是华国人。
为什么会在这儿住20多年,各种谜团已经把他们俩团团围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