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那年,我被几个大孩子堵在厕所,又瘦又小的。”裴琰继续道,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述別人的故事,“他们说我长得像女孩,要检查我是不是真的男孩。如果不是院长及时出现……”
裴霽清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脸色惨白如纸。
温梨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知道这些往事,但亲耳听他说出来,心臟还是疼得像被人生生撕裂。
老爷子重重地嘆了口气,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够了,阿琰。不必再说了。”
裴琰却恍若未闻,他上前一步,逼视著自己的父母,“而现在,你们居然为了那个畜牲,站在这里求情?他差点杀了梨梨,杀了你们未出世的孙子孙女!”
他的声音终於出现了一丝颤抖,眼中的寒意几乎要將人冻伤,“他甚至在监狱里还不忘骚扰梨梨。”
这句话如同一枚炸弹,在宴会厅里引爆。宾客们发出震惊的抽气声,有人甚至捂住了嘴巴。
陈悠榕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不可能……一琛他答应过我们会改过自新的……”
“改过自新?”裴琰冷笑一声,“他这次保外就医都是假的!所谓的肝癌晚期诊断书也是你们偽造的,你觉得他有了底气之后还会改过自新吗?”
他从西装內袋掏出一份文件,狠狠摔在父母面前,“这是监狱医院昨天刚传真的体检报告!他健康得能打死一头牛。”
纸张散落一地,上面清晰的体检数据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裴霽清颤抖著捡起一张,只看了一眼就面如死灰。
老爷子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决绝,“把赵一琛送回监狱,刑期加倍,这种人就该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对保鏢下令,声音冷硬如铁,“至於这两个人……”
他看向自己的儿子儿媳,眼中再无半点温情,“从今往后,裴家与你们恩断义绝。你们爱养杀人犯就养吧,从今以后和裴家也没有一丝关係!”
陈悠榕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扑上前想抱住老爷子的腿,却被保鏢拦住。
裴霽清呆立原地,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灵魂。
“爸!求您別这样!”陈悠榕哭喊著,“我们知道错了……我们选阿琰……我们选亲生儿子啊!阿琰妈妈会补偿你的。”
老爷子冷笑一声,“晚了。你们的犹豫已经说明了一切。”
“没有必要补偿我,我早就对你们不抱任何期待了,从国外回来帮你们结清医药费的那天开始,我就想好了,现在生阳都还完了,咱们再见面就是陌生人。”
赵一琛突然挣脱保鏢,疯狂地冲了回来。
他的眼中闪烁著癲狂的光芒,嘴角扭曲成一个可怕的笑容。
“裴琰!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他歇斯底里地大笑,“我告诉你,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別想安寧!我会找到你的孩子,我……”
他的威胁戛然而止。
裴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衝上前,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他脸上。
赵一琛像破布娃娃一样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然后滑落在地,不省人事。
“这一拳,是替所有被你伤害过的人打的。”裴琰甩了甩手,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威胁我的家人,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他转身牵起温梨的手,在眾人敬畏的目光中大步离开。
身后,陈悠榕的哭声和裴霽清的哀求渐渐远去,最终被厚重的宴会厅大门隔绝在外。
走廊里,温梨紧紧抱住裴琰,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