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通红的指节来看,那玩意夹碎一头熊的脑袋都绰绰有余。至於如何让一个夹子夹到脑袋,就不是墨闻该考虑的问题。
对於墨闻的话,旗手贝肯只是堆著笑,“哈哈,话是这么说没错——”
他的右脚突然微微使劲,积雪破碎的声音格外清晰。
剎那间,墨闻看见所有人肌肉瞬间绷紧一一弓手的拇指顶开了箭袋搭扣,壮汉的斧柄在雪地上划出半圆,一把把手弩从怀中取出。
“终於。”
手指一勾,晨曦就出现在墨闻的手中。这把偽神器在对抗普通生物时並没有可圈可点之处,但其本身的素质就已经不是寻常工匠之作能够比擬的。
墨闻抽出剑的同时,最先扑来的竟是看似笨重的壮汉。
斧刃捲起雪雾,里面夹杂著腐肉与铁锈的腥气,就要朝墨闻脖颈砍来。
叮!
剑身贴著斧面擦出连串火星,墨闻一个旋身,剑柄重重磕在对方喉结上!
砰壮汉倒飞著撞断三棵枯树,在雪地犁出的沟壑里撒落满地染血的碎牙,然后又在下一刻被树上抖落的积雪当场掩埋。
“操!果然是硬茬!”
旗手的咆哮撕破风雪。
剩余六人瞬间散开,一道道飞矢刺破雪幕,直朝墨闻和身后的帐篷而去。
同时,弓手三支淬毒箭呈品字形封住上空,持链锤的佣兵甩动铁球在雪地犁出环形沟壑,所有人都彻底进入了战斗状態。
墨闻只是眯起眼,隨手挥动几下,便將所有投射物全数拦截下来。
六种印记给他带来的能力提升虽然不大,但胜在全面,几乎將墨闻的全部短板都补齐了。
现在墨闻就算不依靠各种负面法术给自己上状態,只凭藉常態的反应力和专注力,也能够做到这等高难度的操作一一帐篷门帘就是在这时掀动的几乎要凝固的杀意在此停顿了一瞬,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看向帐篷,
只见拉薇儿卷著厚厚的毛毯钻出帐篷,银髮间沾著毛毯的绒毛,打著哈欠的唇边还掛著一丝梦吃的晶莹,“呼——”
有些歪斜的衣服被狂风吹得有些歪斜,隱约露出那似乎脆弱无比的纤细锁骨。
而她整个人也被风吹得有些摇晃,摇摇晃晃的模样活像宿醉未醒的大小姐。
见势不对,正要掷出链金炸弹的旗手贝肯眼晴一亮,毒蛇吐信般打了个手势。
紧接著,一抹黑影从他左侧修然掠过一一那是七人中最精瘦的斥候。
藏在袖间的勾爪立刻勾住帐篷用以固定的木桩,斥候直接跃到拉薇儿身后,接著锋利的匕首就已经抵到了她的咽喉。
“都別动!”
斥候嘶声吼著。
墨闻的实力远超他们的预料,而这个看著很是柔弱的少女显然是个非常好的人质。
有了一个人质,办事就会方便!
但他得到的,只有一个带有些许玩味与怜悯的眼神。
“有种。”
墨闻隨喜讚嘆。
还未等斥候搞明白墨闻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就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雪地上响起六道抽气声,弓手搭在弦上的箭开始颤动,链锤佣兵的铁球僵在半空,
连旗手链金炸弹的引信都忘了点燃。
还有一声刺耳的尖叫,有人在心生退意时踩到了自己的夹子,钢齿咬穿皮靴的闷响像是此时不合適的配乐。
一切原因,皆是眼前一幕:
前一秒还在威胁的斥候,头颅已经连同冻结成固体的血浆摔在冰面上。
而保持著抬手弹指的拉薇儿歪了一下头,先前冻成冰碴的血珠顺著长发坠落,“.
敌人?”
话音刚落,一抹冰蓝就自她的脚尖绽放,眨眼间扩张至整个营地!
呼营地的篝火熄灭了。
比暴风雪还要刺耳的冰风声切开场上的死寂,一道道冰锥自地面升起,瞬间贯穿了面前的所有人。
冻结的惨叫在喉管处绽放成冰,无声间,战斗就彻底结束了。
暴戾的魔力甚至让风雪又厚了一层,墨闻才看著被刺穿的眾人倒下,没两秒,所有人的尸身就被厚雪掩盖,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喷,一个活口都没有留啊——”
见此,墨闻忍不住摇了摇头。
若是留个活口,说不定还能骗去图书馆呢。
而直到这时,墨闻才看向拉薇儿,对上了她的视线。
站在风雪中的银髮少女有些好奇地盯著他,忽然一歪头:“你怎么没事?”
她应该是將自己的魔力直接泼洒出去才对,这里的一切都应该被彻底掩埋。
墨闻一时语塞,脑海中疯狂思考。
然后缓缓问道:“那我问你,你是谁?”
“这还用问?我当然是”
刚要开口回答,拉薇儿的话卡在喉间。
眼里闪过沉思的神情,拇指按在自己唇前,时不时还撩一撩自己占满冰晶的长髮。
几乎是所有墨闻知道的,拉薇儿在寻思时会做的小动作,她在此刻都做了一遍,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在思考。
做完一套广播体操后,拉薇儿才有些犹豫道:“嗯——-我问你,我是谁?”
“你是拉薇儿,我的学生。”
“..学生?”
“.—。”伸手按在自己的脸上,墨闻深吸一口裹杂著雪片的冷空气,来了个史诗级过肺,“拉薇儿,我问你个问题。一个长6米宽4米的长方形,这个长方形面积有多大?”
“六十四?”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