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闻竖起耳朵,仔细地听著这些土兵们的抱怨,很快就从中捕捉到了几个关键的信息点。
第一,被迫入伍的人在军中似乎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
听这些人的说法,貌似至少有七成以上的士兵,都是临时从各地强行徵召过来的。虽然也有僱佣兵的存在,但数量並不多。
像血荆棘领的军队那样直属於领主的军队,似乎连三成都不到。
第二,军队过快的扩张速度带来了补给上的巨大难题,
哪怕军中已经要求民兵们自备武器和一部分乾粮,军中的定额补给还是时不时地无法供应上。
更別提,在此基础上,他们还要进行大量的繁重劳作,无疑是雪上加霜。
確定了这帮人的想法之后,墨闻心中便有了计划。
他刚在心中盘算出一个大致的计划,一个士兵便突然走上前来,脸上带著一丝不满,
对墨闻说道:“我说,埃贡,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找人啊?我们都走了大半天了,咋连个鬼影子都没见著?
你该不会是故意带著我们在这儿瞎转悠,吹冷风吧?”
此人的语气中带著一丝质问,显然对墨闻的“摸鱼”行为感到有些不爽。
虽说在外面摸鱼偷懒,確实比待在营地里干活要轻鬆一些。
但这冰天雪地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
而且这么做无疑是对未来的自己不负责任。
如果有一天,他们自己也失踪了,那岂不是也要落得个无人问津的下场?
他们可不是那些强悍的战土,也不是那些能够呼风唤雨的法师。在这种冰天雪地里,
要不了几个时辰,他们就会直接被冻成冰棍,隨便一碰就要碎一地。
面对土兵的质疑,墨闻並没有感到丝毫的慌乱,反而顺势而下,直接承认道:“没错,我就是在带著你们绕圈子。因为那些失踪的人大概率是回不来了,去找他们只是在浪费时间。”
“哈?!”
“你你说什么?!”
“埃贡,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打算违抗军令吗?!”
听到墨闻的话,其他几名土兵顿时大吃一惊,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七嘴八舌地质问起来。
原本就稀稀拉拉的队伍,瞬间变得更加散乱,仿佛一群受惊的鸭子。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墨闻竟然会如此直白地承认自己在摸鱼,而且还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来,简直比周围的寒风还要冷。
然而,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墨闻便继续解释了起来:“违抗军令?笑死我了,你们难道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吗?
那些失踪的傢伙要么是死在了魔兽的口中,要么就是被冻死在了这片雪地里。就算他们侥倖活了下来,也多半会成为逃兵,永远不敢再回到军营里来。
而且你们不会真以为这是意外吧?”
墨闻刻意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先前不是带回一批魔法武器吗?那十几个人里,有几个倒霉鬼的命就换来了这些东西。”
“啥啥交易?和恶魔交易?”
一个士兵结结巴巴地问道。
“与恶魔交易?天真。你们身上哪里值得他们感兴趣?你把自己白送给恶魔,恶魔还要嫌弃你灵魂榨不出油水呢。”
墨闻白了他们一眼,仿佛若有其事。
就事论事地说,大部分有能力与主世界做交易的恶魔,確实看不上这些最普通的平民,至少卡诺维尔从来不考虑这种低端市场。
“这—这怎么可能?奥尔科特大人怎么会“怎么不会?”墨闻反问道,“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是在为谁而战吗?”
他扫视了眾人一眼,“你们难道真的以为,我们是在为那位女大公,或者罗兰伯爵而战吗?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们这次要去干什么?”
“呢———不知道,我是被抓过来的。”
“除了打仗,还能有啥?我听到的说法是有人要打过来了。”
“你他娘的脑子是不是冻坏了?谁驻守领地要往一个地方走几千里的要我说,应该是平定叛乱之类的吧,比如说哪个不长眼的小伯爵要造反?”
一行人你一嘴我一嘴,但就是得不出一个准信。
“哼,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拉到这里—算了,遇到我算你们好运。”
墨闻冷哼一声,然后缓缓吐出一个名字:“诡计之神,厄伯利斯,听过这位的名號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十分刻意,却在寒风下显得刺骨阴冷。
“诡计等等,是那帮贼最喜欢信仰的神!”“
“靠!真的假的,他的信徒不都是一帮噁心人的小贼吗?你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不好,好像確实在一些地方说得过去。”
“你———你胡说!奥尔科特大人才不会—
一个士兵似乎还想为军士长辩解,但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小,底气也越来越不足。
“胡说?”墨闻冷笑一声,“你们自己好好想想,自从加入了这支军队之后,你们都经歷了些什么?你们难道真的以为,这一切都是正常的吗?”
听到墨闻的话,在场的所有士兵都沉默了。
回想起自己加入军队以来的种种经歷,回想起那些突然失踪的同伴,回想起那些莫名其妙的命令,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阵寒意。
或许,墨闻说的都是真的..
【拉薇儿:挺会鼓动人心啊,要我一会儿夸夸你吗?】
【墨闻:顺水推舟罢了。】
墨闻轻笑一声。
民兵和临时拉过来的壮丁,其士气和忠诚度本来就得不到保证。
如今他们的待遇甚至不如墨闻大牢里的囚犯,可以说完全就是一个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而这样的人,这支军队里少说占一半,多则占七成。
要是全策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