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被那玩意儿里蕴含的、来自更高位者的力量所侵蚀,最终导致整个霍亨索伦领地彻底沦陷,化作诸神降临的养料.
呢,听起来好像是挺严重的。
但仔细想想,死的好像主要是对面的人啊?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事儿好像还真不能算是什么坏事?
嗯—话也不能这么说。
吃人变强是古神的基本操作,对方要是送了太多人头,自己这边处理起来也麻烦。
所以,该重视还是得重视。
但怎么重视,又是个问题。
直接跑过去找艾米丽,说这玩意有问题需要终止研究?
那么在艾米丽眼里,墨闻怕是要荣登神人榜榜首了:要研究是他一开始提出来的,现在要终止也是他提出来,多少沾点神经病。
偷偷地把那黑色物质的样本给毁掉?
似乎也不太行。
先不说那三个老傢伙会不会发现,就算真的毁掉了,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思来想去,墨闻的脑海里,一个计划开始逐渐有了雏形·
大约是同一日的晚上。
研究所內依旧灯火通明,各种魔法仪器运转的喻鸣声不绝於耳,相当扰民。
墨闻再次来到了那间核心实验室。
与白天相比,这里似乎更加的——混乱了。
各种图纸和记录被隨意地丟在地上,实验台上更是摆满了各种冒著古怪气泡的试剂瓶,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更加浓郁的刺鼻气味。
墨闻可以肯定,早上的时候这些东西都不存在於这里。
那三个老登则已然变成一副不修边幅、沉浸在研究中的疯魔状態。
离成为神还有一段距离,不过离人已经很远了。
看到墨闻进来,他们也只是象徵性地抬了抬眼皮,然后就又立刻埋头於各自的工作之中。
“咳—”墨闻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道,“三位大师,军营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去处理过了。”
听到这话,那三位大师才总算是稍微分出了一点注意力。
罗伯特头也不抬地问道:“哦?怎么样?那帮粗鲁的军官怎么说?他们对这玩意儿感不感兴趣?”
“很感兴趣。”墨闻点了点头,“我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它的特性,他们就已经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尤其是听到这东西可能在战场上发挥巨大作用之后,更是恨不得当场就让我多带点样本回去。”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观察著三人的反应,然后继续说道:“不过-他们似乎也有一些顾虑。毕竟这东西的来歷不明,而且效果太过惊人,他们担心其中会不会有什么未知的风险。
而且,想要让他们那边真正下定决心,投入资源来支持我们的研究恐怕还需要更高层级的人物点头才行。”
墨闻这番话说得是半真半假,军营那几个军官確实是很动心,但后续的事情还没个准信呢。
果然,听到墨闻的话,那三位大师脸上的兴奋之色稍稍冷却了一些,
“哼,我就知道。”
罗伯特撇了撇嘴,“那帮傢伙,一个个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没看到实在的好处,他们才不会轻易掏钱。”
“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现在是战时,如果涉及到军方的资源调配,那肯定不是几个中层军官就能说了算的。慢慢来吧,至少我们已经开了个好头。”
“只要我们这边能够儘快拿出更进一步的研究成果,证明这种物质的稳定性和可控性.—.—”
看来,他们对於后续能够拉到“投资”,还是抱有相当大的信心的。
不过在確定这件事后,这三人又立刻转头,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那片由:“知识”所组成的海洋之中。
研究有了新发现,但新问题远比成果多,他们现在已经忙得转不过来了。
確认这仁短时间內应该不会再注意到自己之后,墨闻悄悄地退出了这间核心实验室,
转而朝著耐克罗萨那间临时分配到的、同样位於研究院深处的休息室走去。
那地方与其说是休息室,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小型仓库,里面堆满了各种耐克罗萨“借”来的仪器和材料,简直比索林的工坊还要乱上几分。
轻轻敲了敲那扇看起来就很结实的金属门,墨闻不等里面有所回应,便直接推门而入。
果不其然,耐克罗萨正背对著门口,佝僂著他那偽装出来的身躯,在一张同样堆满了各种古怪玩意儿的桌子前捣鼓著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嘀咕些啥。
听到身后的动静,耐克罗萨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隨即有些不耐烦地转过头来,空洞的眼眶看向墨闻,语气不善:“又是你小子?怎么?那些废物又缺什么东西,让你来找我了?”
显然,对於墨闻的突然到访,他並不是很欢迎。
正到关键时刻呢,谁喜欢被打扰?
“不,这次是私事。”
墨闻摇了摇头,顺手关上了身后的金属门,“有些事情想问问你,问你这个-曾经的大领导。”
“私事?”
耐克罗萨眼中的灵魂之火跳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正在摆弄的零件,“哼—·行吧。”
说罢,耐克罗萨隨意地挥了挥手,一道道复杂的魔法符文瞬间在房间的四周亮起,將整个房间笼罩其中。
隔音、防窥探、反侦测各种防护法术一应俱全,而且等级都不低。
虽然这里本身就已经是研究院的机密区域,哪怕是那些负责监视的探子,没有得到特別许可也根本无法靠近。
但耐克罗萨显然还是习惯性地多加了一层保险,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做完这一切,他才继续开口,“说吧,什么事值得你特意跑来找我?”
墨闻也没客气,直接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开门见山道:“我要去一趟魔界。”
“然后呢?这事你找公主或者其他几个傢伙都一样,找我干什么?”
“因为你肯定知道的更多。”
墨闻盯著他,“我需要去查阅一些东西关於你们那位前任魔王的所有典籍和记录,而且最好是你的口述回忆。”
“.—先不说你想干什么,所有是指?”
“所有。无论是正史野史还是那些椅角晃里的只言片语——全都要。”
耐克罗萨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才用一种带著几分古怪的语气,缓缓开口:
““.小子,你这要求.可真是够大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