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浓了。
寒泉城里却灯光辉煌杀声四起,刀光剑影混杂著哭豪叫,片片血跡飞腾仿佛活脱脱的人间炼狱。
“完蛋了,这下完蛋了,怎么办呀?”赵贵两股颤颤蜷缩在密室最深处角落里,徒劳无功的拍打从自己身上散发的源源不断、標註邪修身份的邪气。
可那团不知何时钻进体內的佛光不熄,邪气不散,自己就摆脱不掉邪修身份。
御剑飞行往家赶的赵贵半路上就现了原形,嚇得他第一反应从储物袋里拿出传送符想逃,没想到传送失败,还被城中妖修逮了个正著。
一个个著“赵贵是邪修”、“邪修人人得而诛之”之类的话,跃跃欲试想要阻拦去路。
幸好更多境界低的邪修也路出马脚,街上顿时乱作一团,他才趁机逃回府上。
赵氏一族上不得台面的买卖眾多,为避免走漏风声,府上所用之人皆是同道。
於是,他就看著所有人身上冒著股股邪气惊慌失措。
心腹跟班儿得了赵贵的授意,前脚將黄牛儿灌了药、治好伤,打包传送给合作伙伴赚了三千灵石;
还没来得及向主子邀功,后脚就发现自己身份暴露,而前一刻明明还正常运行的传送阵就失效了!
喊打喊杀声从街上传来,整个赵府上下一眾全都又慌又蒙圈。
慌的是家主迟迟未归,没有境界最高的大佬坐镇,靠著这群担不起重任的乌合之眾能抵挡多久?
蒙圈的是,这么多年都过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邪修身份就暴露了?
“少爷啊,你怎么还在这儿躲著呢?”跟班儿见一片慌乱,想著趁机到密室里偷些財物设法混出城去,没成想刚钻进来就发现主子蜷缩在角落里,他忙改了口焦急道:“我都快急死了,到处找你!
快些出来吧,寒泉寺的禿驴们发布悬赏令,城中修士们三五成群到处搜罗呢。躲在这里迟早被抓到,还不如趁著城中正乱,咱们一大家子团结起来一股脑儿往城外冲,兴许还有几分生机!”
赵贵一时拿不准主意,毕竟从小到大几乎所有事情都由老爹做主,他当惯了爸宝男,
如今面临生死存亡天大的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
而跟班儿却有自己的主意一一赵贵境界比自己高、身上邪气又浓烈的多,能拉著他往外跑遇到正道阻拦,肯定会优先干他,自己不就能趁机脱身了?
邪修本就没什么道德底线,平时拉帮结派全靠利益,到了事关生死的紧要关头,当然是大难来临各自飞,谁还傻不拉几忠心耿耿去保一个无用的主子?
“那、那我大哥、二哥他们呢?”
“別说那俩少爷了,各房各院都在准备往外冲!咱们院里得力帮手最少,再不混进大队伍里,等寺中佛修赶过来必死无疑!”
“也好,混在人群里团结一心,贏面总能大一些———”赵贵终於被说动,跟著心腹跟班儿从密室出来。
果然一团乱糟糟中,得力下属最多的大哥已经召集齐了队伍准备拼死往城外冲,只要离开寒泉城躲过一劫,天大地大哪里去不得?
“快快快!人越多胜算越大!咱们人多势眾,遇上拿了悬赏令的修土,他们也得掂量掂量值不值得!”赵贵的大哥赵富鬼心眼子更多,此刻正煽动人群聚集,如此自己就可以躲在中心位置,任由外围消耗胜算更大。
当他看到赵贵带著稀稀拉拉几个下属过来时,热情邀约道:“快些加入队伍守好阵型,量那些禿驴也得衡量得失,见咱们声势浩大惹不起,他们也就不敢阻拦了!”
赵贵觉得有道理,其他人也觉得单打独斗不如组团,便纷纷加入。
整个赵氏一族院落中匯聚上百名邪修,一时间邪气冲天黑雾滚滚,其他修士果然不敢轻举妄动。
“冲啊!冲!”
“向西门杀过去!”
“统统让开!老子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邪修,想活命滚远点——
见状,赵氏邪修团伙儿越发得意,仗凭著人多势眾围作一团衝上半空,远远看过去邪气汹汹如同一团黑云。
“哎哟,我勒个大团伙儿啊!”其他修土不敢上前,寒泉寺的佛修们也自顾不暇,江远却远远看到闻著味儿就来了。
能將这么多邪修聚在一起一网打尽,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
此情此景再磨嘰,就是对寿元的侮辱!
“浑天钟!”
江远两眼放光,甚至还不及等龙吟剑飞驰过去,远远的刚能选中就隨机点了个目標,
右手一扬储物袋里的浑天钟就飞出去了。
边盘旋飞著边一圈圈长大,眾多邪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迎头一个庞然巨物“duang”地一声扣住!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东西?”
“別踏马挤了,谁踩我头上了!”
“快快將其打碎脱身,快啊!”
浑天钟里扣住一部分邪修,剩余那些见状四下逃散。
江远顾不得搭理被控住的部分,一手一个捕捉网咔咔抓人,抓几个就隨手往设定好仅容自己任意通行的浑天钟里一塞,反正里面地方不小,让他们挤去吧。
还是抓捕试图逃脱的邪修要紧,这玩意儿,谁抓了算谁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