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走到设备前仔细检查，眉头越皱越紧。这些设备的状况比他想像的还要糟糕，有些关键部件甚至已经严重锈蚀。

“这样下去不行。”张明转身对王工程师说，“我们需要重新製作一些零件。”

王工程师苦笑道：“张同志，现在哪有时间製作零件啊？明天下午苏联专家就到了。”

“那就今晚製作。”张明的语气不容置疑，“我来设计图纸，你们负责加工。”

老李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小张，你確定一个晚上能搞定？这些零件的精度要求可不低啊。”

张明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走到车床前，熟练地调试著设备。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台老旧的车床就是他身体的延伸。

“我的天哪…”一个年轻的技术员瞪大了眼睛，“张同志，您这手艺是跟谁学的？”

“自学的。”张明头也不抬地说道，手中的工具在金属上划出完美的弧线。

王工程师凑近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张明加工出来的零件，精度竟然达到了0.01毫米的级別，这种水平就算是厂里最老练的师傅也未必能达到。

“张同志，您这…”王工程师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他看到张明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实验室里只有机器运转的声音和偶尔的交谈声。

张明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一个接一个地製作著所需的零件。

凌晨两点，当最后一个零件完成时，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太不可思议了。”一个老师傅拿著放大镜仔细观察，“这精度，这光洁度，简直就是艺术品啊。”

张明擦了擦汗水，看向王工程师：“现在可以开始组装了。”

然而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著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脸色阴沉，眼神锐利如鹰。

“谁允许你们私自改装设备的？”来人的声音冰冷刺骨。

老李脸色一变，连忙起身：“刘主任，您怎么来了？”

原来这人是厂里的技术主任刘建国，一个出了名的保守派。他一直反对任何“冒进”的技术改革，认为应该按部就班地跟著苏联专家学习。

刘建国冷冷地扫视著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目光停在张明身上：“就是你，擅自决定改装设备？你知不知道这些设备价值多少？万一出了问题，你负得起责任吗？”

张明平静地看著他：“刘主任，我们这是为了提高生產效率。”

“提高效率？”刘建国冷笑一声，“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叫效率？明天苏联专家就要来了，你这样胡搞，让人家怎么看我们？”

王工程师忍不住站出来为张明辩护：“刘主任，张同志的技术水平確实很高，他的改装方案…”

“闭嘴！”刘建国厉声打断，“王工程师，你也是老同志了，怎么能跟著胡闹？立即停止所有改装工作，把设备恢復原状！”

实验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所有人都看向张明，等待著他的反应。

张明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地看著刘建国：“刘主任，恕我不能执行这个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