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在公社卫生所听到张茂秀说的去求周立成的事情,周立成那做法,让卫淮挺看不上眼。
好列是生產队的队长,碰到队员有难处,没有想著帮忙解决,而是找藉口推脱,挺让人心寒,这怎么得人心?
別看李卫华年纪小,但这事儿,他在卫生所也听自家老妈说了,有些东西,记在心里边的。
这时候,一声不地在炕桌边坐著,吃著饭菜的时候,可没少瞅周立成。
可每每周立成朝著他看来的时候,他总是先一步闷头吃饭避开。
小傢伙挺记仇。
在卫淮看来,周立成这样的人当队长,当不长久。
但现在人家是队长啊,在这年头,一个个生產队的队长,手头还是有不少能量的,面子得给,鄂伦春人热情好客的传统也不能坏了,现在还掛著鄂伦春人的名分呢,所以卫淮还是热情接待。
当然了,卫淮早已经学会,不在苍蝇面前说屎的坏话,不在狗的面前说骨头不好。
没坏到自己头上,那都是好人。
而且,人没有体现出自身该有的价值,也就別怪別人看不上。
不管是谁,对人对事,向来是分人的。
其实无关对错。
一顿酒肉吃完,喝著茶閒嶗了一阵,周立成笑著开口:_“小卫啊,叔有点事儿求你!”
卫淮喝了口茶:“您说!”
周立成揉了揉因为喝酒而糊了些眼屎糊在眼角的眼睛:“是这样的,家里老父亲腿脚有些问题,这黑瞎子的波棱盖,不是有小虎骨之称嘛,我想弄一对回去泡酒你看能不能”
不待他说完,卫淮接过话茬:“这有啥能不能的—小事儿!”
跟著,他转头看向张晓兰:“媳妇儿,今天弄回来的两对波棱盖儿,都给队长拿来!”
“別別別—对就行了.”
“周叔,这你就见外了,我们一家子来到这里落户安家,没少得到你的照拂,就两对黑瞎子的波棱盖,能值几个钱啊,比得过你对我们家的好?”
“那——·那这样,我给点钱!”
周立成作势往怀里去摸,被卫淮给止住:“周叔,真给钱,那就是打我脸了!”
听到这话,周立成立刻笑了起来:“那就却之不恭了·.-往后遇到啥难处,记得找我啊!”
卫淮衝著他笑了笑:八“那必须的,別嫌我给你带来麻烦就好!”
张晓兰很快用黄纸將那两对今天刚弄下来用块樺树皮垫著,放外屋地过火管道上焙看的波棱盖儿用黄纸包看送来。
周立成接过后,也跟看起身告辞。
卫淮將人送出院子,关了门回到炕上的时候,伸手揉了揉李卫华的刺头脑袋,他也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別人家的孩子,该怎么做人,还轮不到自己来教。
就在卫淮回屋里坐下没多久,院子里的黑炭和馒头又跟著狂吠起来。
刚从外屋地往锅里添了水烧著,回到屋里还没坐稳的张晓兰,去把大门打开,探头拿著手电筒朝外面张望,跟著问了一句:“你干啥的啊?”
一听这话就知道来的是个陌生人。
卫淮微微皱下眉头,起身下炕,穿鞋子的时候,听到外面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请问一下,这是卫淮家吗?”
但这声音,卫淮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他赶忙走到门口,朝著外面一看,顿时心里一阵喜悦:“柱子———·
跟著,他拉开门朝著外面跑去,將院门打开,將来人一把拥入怀里抱了下:“兄弟,你咋来了?”
来人正是大坡公社砖厂老徐家的儿子,徐少华。
徐少华也很高兴,笑著说:“我这是奉我老爸的命令来看看你淮哥,咱们算下来,已经有两年没见了!”
“是啊,有两年没见了!”
离著下一个腊八,確实没几天了,能有人登门探望,卫淮心里,那跟见著亲人没啥区別:“柱子,快,快进屋—-这一路过来,没少折腾吧?”
“提了,我也没想到,这路听著不远,我老爸天天说,窑上的青砖瓦还卖到塔河来呢,想著不远,真正走起来,要了命了,在火车上呆了整整四天,有两天下大雪,车子直接动不了,要不是火车里人多,我估计冷都得给我冷死。
好不容易到了十八站,又费了好大劲才寻到汽车,坐到兴安公社,这一路,我可是找著过来的呀。
一徐少华一边衝著卫淮诉苦,一边隨著卫淮往屋里走:“你选这位置,够偏的啊!”
“能不偏吗,过条河就能出国了!”
卫淮当然知道这一路的艰难,何况还下了大雪,进屋后衝著张晓兰说道:“媳妇儿,赶紧把灶火升起来,好好张罗些饭菜,这可是我兄弟,比亲兄弟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