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说一句，林熹的脸就惨白一分。

她可以为了彼此的前程拒绝段易珩，却无法想像段易珩將对著她做过一遍的事再对別的人做一遍。

光是想想，她就堵得慌。

可拒绝得乾脆不留情的也是她，她有什么资格去质问？

她从来没有资格。

眼泪滚落脸颊，林熹抬手擦了下。

段易珩身体僵住，凭著本能要去给她擦眼泪。

“啪”的一声，林熹拍开了他的手。

这点力道不痛不痒。

段易珩握住她肩头，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

“我还没哭，你倒是先哭上啦？”他的声音带著无奈的笑意，“说这么两句就要哭，拒绝我的时候不是挺狠心的？”

林熹索性耍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那我问你答。”段易珩说，“你对周政有没有想法？”

林熹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回答他的话，半晌才道：“这才第一次见面，我能有什么想法？”

“单从外表看，他確实还不错。”段易珩似乎在给她分析，“段明轩为难他，他也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第一印象怕是不差吧？”

“我看你跟谭小姐也聊得开心。”林熹说，“一杯接著一杯，喝开怀了吧？”

段易珩笑得意味不明：“吃醋了？”

“谁吃醋了？”林熹嘴硬，“我吃饺子都不喜欢蘸醋。”

段易珩说：“那真是奇怪，空气里一股酸味儿。”

林熹丝毫不落下风：“怕不是某些人鼻子有问题。”

段易珩勾了勾唇，忽然將她抵到墙边，倾身在她耳后轻嗅，说：“檀香茉莉，你沐浴露的味道，我鼻子没问题。”

林熹一张脸陡然铺上了一层红霞。

“你——”

林熹噎了下，有这样证明自己鼻子没问题的吗？

“言归正传。”段易珩收敛了逗弄她的心思，“第二个问题，你对段明轩，还留有余情吗？”

“自然是有的。”林熹垂了垂眼。

“哦？是亲情还是爱情？”段易珩却不上她的当，“或者我换个问法，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段明轩，你能接受他吻你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林熹瞪著眼，“他都有女朋友了，你能不能有道德一点？”

当了三十年道德男人的段易珩：“……”

“假如他没有女朋友呢？”段易珩又问。

林熹避重就轻：“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林熹，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拋去一切外在因素，只有你跟他，你能接受他吻你吗？”

林熹沉默了下去。

“回答我。”段易珩步步紧逼。

林熹无法接受，她悲哀地发现：不过短短三个月，她竟然轻而易举放弃了暗恋多年的段明轩。

“林熹，回答我，你知道的，这对我很重要。”

林熹闭上了眼睛，两三秒后又睁开，她自嘲地笑了笑，说：“我不能接受，这下你满意了？”

语气带著破罐子破摔的无奈，还有对他逼迫自己的控诉。

段易珩眼眸亮了亮，沉著声问：

“第三个问题，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