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姓崔的,横看竖看都不像个好货。
就算再怎么想著贪財,也不至於这么昧著良心吧!
我横了一眼,从刚才起就瘫在地上,好像睡死过去的崔四,心中的嫌弃尤甚。
自己吃那碗刨坟掘墓的绝户饭也就算了,居然还想牵扯別人下水!
简直丧尽天良!
至於崔家这些人,一个两个助紂为虐,跟崔四沆瀣一气,也不是啥好东西。
按我的计划,就该昨天晚上撬开那口棺材,带著里面的东西直接就走。
等离开了这小县城,天高皇帝远的,也用不著管这家的死活了。
可胡爷说啥都不同意。
他说不管咋著都得先保住崔四的命,他现在还不能死。
尤其是今晚。
我一头雾水,却也不敢擅自打乱胡爷的计划,只得揣著一肚子怨气,听著老太婆絮叨那些陈年旧事。
眼看著嘴皮子都磨薄了三层。
胡爷终於直奔了主题,“那口棺材现在何处?”
崔大娘怔了一下,“你们也是为了那口棺材来的?”
“你这话打哪说起?”
胡爷挑眉,擦亮火柴点燃了手里的老菸斗,借著那升腾的菸灰,看向了崔大娘。
“我们是收钱办事的,知因才能解果,你当干我们这行的是天上的神仙?两眼一闭一睁就能解决问题的?”
老狐狸这张嘴向来都是得理不饶人的,凡是他瞧不上的主儿,就別指望从他嘴里挤出一句好话来。
我早先还有些担心胡爷会因此造口业,不利於他恢復道行。
可用胡爷的话来说。
“他中了恶因,我还他恶果,这叫因果循环,咋还有造口业这一说?”
“善因结善果,与之相对的,自是恶因出恶果呀,你这小小年纪,怎么比老夫还死板教条?”
“你好歹也是人,是人就得有七情六慾,你当自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只进不出啊?”
当时胡爷那副嫌弃又鄙夷的嘴脸,我到现在都记得。
如今,这一套报应在崔家身上,简直再合適不过。
我乐得看热闹。
可突然间,这屋內的温度骤降。
刚才还燃著的火焰已经有了隱隱熄灭的跡象,就那么无端颳起了一股阴风。
我们进来后,我特地观察过。
这里房门窗户都是被封死的,整个房间里几乎密不透风。
那这阴风是从哪钻出来的?
正当我疑惑时,刚才还在听似的崔四居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他双眼猛地上翻著,因用力过大,余下眼皮连著的那些血管已经开始爆裂出血。
短短两分钟,这人的口鼻耳朵都开始往外渗血。
一张脸几乎出成了血葫芦。
崔四却对此全然不知,他猛然间张大了嘴,腮帮子也跟著肿胀了起来。
乍一看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想从他的牙齦两边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