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卫安也傻眼了,没想到姜老太这一次闯的祸这么大,五千块钱,那就是把他们家的全部家当都赔进去,那也还不起啊。
夫妻两个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周围的邻居出来看热闹的越来越多了,只能硬著头皮的跟著公安上车,先去公安局看看情况再说,不然等公安同志在他们家门口再多停些时间,指不定要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閒话呢。
一行人来到了公安局之后,姜卫安和冯长娣在公安局看见了六神无主,脸色苍白的姜老太,姜老太现在一点都没以前的囂张劲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不敢说话。
“卫安啊,长娣啊,那东西摆在桌上,它,它自己掉下去的,我……就是轻轻的一碰,谁知道这么不结实,这么贵的东西,一碰著就碎了。”姜老太咧咧嘴开口道。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她怪天怪地,怪苏月兰这一次不给她收拾烂摊子,怪姜卫家没钱给她赔,怪医院的东西放在旁边,怪这个医疗仪器不结实。
总之错都是別人的,她一点错也没有。
“那医院怎么找我们家麻烦呢!”冯长娣看见了姜老太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之前她都是跟姜老太坑別人的,看著姜老太找姜卫家一家的麻烦,现在这麻烦上了他们的身那滋味就不一样了。
“大哥啊,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们家没钱,这要赔这么多钱,要不您打电话给大嫂,让大嫂跟医院求求情,给便宜一些,或者大哥你身上有多少,要是缺个几百块钱,我们凑凑一起把钱给赔了。”冯长娣询问开口道。
她算盘倒是打的好,知道姜卫家好说话,往常听见他们家这么说话,肯定是能帮就能帮了。
但这回冯长娣失算了,姜卫家听著冯长娣的话,脸上有些为难,摇摇头。
“我……没钱,身上就两三百,存摺在月兰那边,月兰那边我联繫不上。”姜卫家开口。
“……”冯长娣听著姜卫家的这句话,眼前一黑。
姜卫家帮不上忙,没钱,苏月兰又不知道去哪里了,联繫不上,那不就只能他们家出钱赔了?五千块啊!
这钱要是给出去了,他们家金宝將来娶媳妇,他们家红娇的嫁妆怎么办,这没从老大一家身上要到钱,自己还出了这么多血?
“凑吧,我们家这些年存了些钱,妈那里应该也有点钱,凑一凑应该也勉强能够,就是红娇的嫁妆……”姜卫安沉默了半晌开口。
冯长娣听著姜卫安的这句话,脸色一变。
“姜卫安,你说得轻巧,这钱都给出去了,將来你儿子娶媳妇怎么办?你女儿结婚嫁妆怎么办?你又是个没本事的,你能赚几个钱啊,这些钱我们存了这么多年才存到,给出去,给你老娘收拾烂摊子?怎么,我们娘三就不活了是吧?”
冯长娣泼辣,直接指著了姜卫安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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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们家卫安没本事的 !?长娣啊,还不就是你天天说说说,把我们家卫安的事业运都给骂跑了。”姜老太一听著冯长娣这样子指著自己儿子鼻子骂,这脸上也不好看了起来。
姜老太这么 一说,冯长娣顿时脸色不爽了,她看向姜老太,之前姜老太能给他们家助力,有退休金,她对姜老太是有好脸色的,处处奉承著,现在姜老太这么一折腾,这点养老金根本不够赔的,也就直接甩脸子。
“夏夏那丫头前面说得话没说错,有些人就是討债鬼,討儿女的债,那盆水怎么没泼死你!”冯长娣呸了一声,指著姜老太骂。
很快一群人就乱作一团了,姜老太骂骂咧咧的要扯冯长娣的头髮,一群人又吵又骂,睡是没法睡的了,钱估摸著最后也没法脱身不赔。
在姜家人乱做一团的时候,姜夏这边倒是难得的愜意寧静自在,尤其是姜夏想到姜家现在可能是怎样的乱,心情就更好了。
她可是特意给了姜老太选择的,姜老太要是老老实实不作妖那还好,相安无事,要是还想跟往常一样折腾,在她妈工作的单位闹事,那对不起了,这回就全家人一起吃苦头吧,二叔家也別想逃过。
她爸要是想帮,那就帮,反正最重要的钱被她们捏著带走了。
盐城跟江城的距离不算远,但是这年头也没高铁,只能坐火车,就算是快也得一晚上,舅舅苏月安给他们买的是臥铺的车票,六人臥的硬臥,旁边有个小桌子能放吃的。
“夏夏,来,你们尝尝,这东西可香了,每回坐火车的时候,车站旁边就有人卖,做的比国营饭店还好吃,不过每次都是偷偷卖的,我跟他熟了,知道他在哪儿,每回买半只。”苏月安把自己怀里揣著的纸包鸡给拿出来,还带著点余温,油渍都渗出来了。
这纸包鸡一拿出来,整个车厢都飘著香味,馋的人流口水。
苏月安把油纸打开,给姜夏和苏月兰两个人一个人撕了条鸡腿,放在了碗里。
“舅舅,你也吃。”姜夏看著苏月安招呼她跟苏月兰,撕了一块鸡肉给了苏月安,苏月安现在在搞个体户,在他们面前肯定是从来不说自己多苦多累,但是肯定也是很节俭的。
能不吃不吃,坐硬座,揣著两个馒头凑合著吃了。
“是啊,怎么光给我们弄,你自己也吃点,这齣门在外,身体重要。”苏月兰也笑了笑,把自己碗里的鸡腿撕了一半的肉和皮下来给了苏月安。
“我这不是吃多了吗,腻。”苏月安嘿嘿一笑,说是这么说,还是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把鸡腿重新夹回去给了苏月兰,直接就吃了这个鸡身上鸡肉少骨头多的地方,嗦了嗦骨头和上面的一点肉和皮,也挺香。
“姐,真打算跟姐夫离婚啊?”苏月安吃了两口后,看了一眼苏月兰,最终没忍住出声道。
刚刚医院那边打电话过来,他也是听见了的,打的是软臥那边的干部专线电话,他们普通的硬臥这边是没电话的,一开始他姐还接了电话,后面电话也不愿意接了,平时他姐肯定会心软,这回却没有,看起来像是认真的。
“嗯,真的,我想清楚了。”苏月兰听著自己弟弟提起这事情点了点头。
“姐,你放心,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现在也能当你的后盾了!”苏月安听著苏月兰的这个回答,也没劝什么不应该之类的,只是朝著苏月兰嘿嘿一笑,让苏月兰安心。
苏月兰听著自己弟弟的这话,笑了笑,看了一眼窗外,现在晚上了,窗外是看不见什么风景的,但是她倒是觉得有种彻底放鬆了下来,看见了好景色的感觉。
她怎么就没早点想明白呢,这人啊,谁离了谁都能活,也能过,犯不著一直忍著气,改变不了那个男人,那就不要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