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雨铅雨齐下,朝密集的清军军阵泼洒而去。
镇筸兵和柳州兵鸟銃手伤亡惨重。
隨著越来越多一营和劈山炮连的左军將士投入战斗,攻守之势瞬间易形。
镇筸兵和柳州兵被打退。
左军的將士於北门附近站稳脚跟,终於清理乾净了北门內门附近的障碍物,抽掉內门门閂,打开了北门內门。
武宣城北门为之洞开!
源源不断的太平军將士从北门涌入武宣城內。
武宣城大局已定!
武宣县衙,从败退回来的周绍良口中获悉太平军大部队已经攻入城內,来势凶猛。
周天爵和向荣等人顾不得许多。
几人仓皇自县署后门窜出,一路跌跌撞撞逃向西巷。
与他们一衙之隔的是哗啦啦如怒涛般涌进城內的太平军。
街巷中火把通明,哭喊声、呼號声不绝於耳。
到处都在呼喊抓周天爵、抓向荣、抓李孟群。
周天爵、向荣、李孟群一行人嚇得冷汗涔涔直下,两腿颤慄,生怕被太平军找到生擒。
“快!快走西门!西门离码头近!”
电光火石之间,浑身是汗的向荣咬牙低吼,做出了从西门而出,前往码头撤离武宣的决定。
李孟群两眼通红,早没了往日的风雅之气。
李孟群的官袍在逃命中撕成破布,他抱著印信,步履蹣跚,气喘如牛,嘴里还骂骂咧咧。
周天爵则面如死灰,他有亲兵护卫,官袍倒是齐整,只是头上的顶戴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丟了,一张老脸在火光下映衬得惨白如纸。
周天爵踉蹌著跌上一辆备好的肩舆,催促道:“快走!快抬!若为教匪所擒,本抚生不如死矣!”
三人的亲兵队伍在街巷中横衝直撞,武宣城內的路上百姓四散奔逃,哭爹喊娘,忽有人认出周天爵,指著周天爵怒吼道:“狗官!还想跑!义军们快来!周天爵在西巷!”
附近的太平军听说周天爵、向荣等人在西巷,迅速往西巷附近靠拢,搜寻周天爵、向荣等人。
武宣百姓的指认声和骂声、太平军的脚步声听得三人心惊胆寒,不敢停步久留。
西门外,火光將护城河映得通红,西门早已放下的吊桥被涌出的逃兵踏得嘎嘎作响。
太平军的炮兵不断朝西门发炮,不断有清军溃兵被飞来的六七斤打铁弹击中毙命,留下残缺不全的尸体。
“快!去码头!西门码头还有船!”
出了西门的向荣瞥见西门码头附近的还有船,厉声大吼道。
此时他已顾不得体面,一手扶著一名亲兵,另一手按著腰间的伤口。
说来也好笑,向荣腰间伤口並不是太平军打的,而是在混战中险些中弹,被武宣团练的弓手所射伤。
不幸的是未伤及要害。
西门码头边,几艘大官船正摇摇欲坠地靠泊著,战船上的船夫惊慌失措,战船下的清军溃兵爭先恐后地跃上舢板,还有人还在割缆索。
黑暗中不断传来断断续续的喊声:“快些!教匪马上要追上来啦!”
周天爵和李孟群在亲兵拥护下跳上第一艘大船,向荣则压阵断后,身前的亲兵已有数人中銃倒地。
只是此时向荣身边的亲兵早已自顾不暇,无人敢冒险前去搀扶倒地受伤的同伴。
登上船,向荣回头望了一眼已火光冲天的武宣城,面色铁青,无限愤慨道:“这一仗,真是输得乾乾净净,彻彻底底!”
隨著最后一根缆绳砍断,几艘官船身一晃,离岸数丈,消失在了沉沉暮色之中。
武宣城城破之夜,两名朝廷大员携残兵败將,乘船逃窜,仓皇如丧家之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