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对祈洛寒的话並不是很放在心上,因为沐雾比自己聪明太多了。
祈洛寒和祈淮京两个人是叔侄,无论是行为习惯上,性格还是情感的缺失上,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吧。
她觉得以沐雾的手段比自己更高明一些,既然自己能够拿下祈洛寒很难说沐雾能不能拿下祈淮京。
祈洛寒看见了沐雪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知道她脑子时肯定想到了什么不正常的东西。或者说,沐雪想的才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他小叔。
小叔不是普通男人,不然这些年倒粘上小叔的女人犹如过江之鯽,也轮不到小婶婶嫁他。
但是祈洛寒还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他现在不敢说,只是看著沐雪。
“你妹妹性格跟你比是怎样的?”
沐雪漫不经心的,她脑子里还在想怎么带著黎甜甜对付沐国宴。
“她比我好多了,情绪稳定,而且对人很温柔,很能忍,不会像我这样,有时候会歇斯底里。”
这是她认为的,从小沐雾就很自觉,也很懂得察言观色,能清晰地认知到別人所要所想的,所以沐国宴才会选沐雾去攻克祈淮京,让自己来想办法搞定祈洛寒。
沐雪不是最漂亮的,但是她出现在祈洛寒身边却是最好的时机,祈洛寒抑鬱不得志,一直处於低迷期,在外头得了个富二代的名头,再如何的努力头顶上笼罩的也只是祈淮京的光环。
他走到哪里都是別人表面的尊重,背后蚰蚰,以至於很长时间以来祈洛寒的心情都处於一种低迷状態里。
多亏了他遇上了沐雪,沐雪简直就是他精神上的药,因此,他粘上了就再也离不开。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祈洛寒没有跟那个沐雾相处过,但是不管沐雾是美若天仙,还是如何的善解人意,她都不可能贏得小叔叔的心的。
小叔叔虽不至於千帆过尽,对於女人,他有自己的一套衡量標准。
任凭那个沐雾如何优秀如何漂亮善解人意,小叔叔都不会著道的,而且,祈洛寒比任何人都清楚小叔的作派,在那个十进九无人生还的无人区,如果有人死在那里,只有一个理由,不会有人追查的。
沐雪让佣人搬了躺椅到阳台上,她拿了瓶红酒开了,慢慢自斟自饮。
祈洛寒陪著她,沐雪对祈洛寒的话不以苟同。
“如果,我是说如果,雾雾她真的拿下了你小叔,你们会接受她吗?”
沐雪带了八分的自信,她见过周霜,虽然漂亮却没见有灵魂。
一个比他们沐家要富裕千百倍家庭教养出来的女孩子其实除了一身的臭脾气並没有什么过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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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雾可不一样,只要祈淮京接触了,一定会欲罢不能的。
祈洛寒唇角勾著笑,与沐雪轻轻碰了杯身。
“不可能,不是说你妹妹不优秀,是她根本近不了我小叔的身。小叔不会让一个不是小婶婶的女人靠近他三米以內,所以我才会告诉你,如果能阻止的话儘量提醒和阻止,免得到时候受伤的只会是她。”
沐雪依然不信,祈洛寒也不再解释了。
轻抿了口酒,沐雪算著沐国宴公司即將上市的日子,与秦氏似乎相隔不了几天。
如果沐国宴受到黎甜甜的影响,那么秦家一样跑不掉。
这一壶可够他们两家喝的了。
“少喝点,尽兴即可。”
祈洛寒从她手里夺走了酒,眼看著沐雪已是双眼迷离,带著氤氳,沐雪还想喝,祈洛寒直接將酒杯也拿走让佣人收起来了。
他將她一把扛在了肩上,无奈道:“认识你的时候不知道你还是个酒鬼。”
祈洛寒嘆息著將她放在了床上,没想到沐雪睁著迷离的眸子伸手直接勾住了他的脖子。
“陪我嘛。”
这三个字就像魔咒般將祈洛寒困在了温柔乡里。他黑眸沉沉地看著沐雪,忍不住俯身將她压在了身下,带著微熏醉意的沐雪一头乌黑的青丝散落在枕巾上,红唇因为吃过辣物,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如雪般的肌肤在灯光下与红唇交相辉映,美得像是会吸食人血的妖精。
她像团火,將祈洛寒稳稳地困住,祈洛寒再也忍不住的含住她的唇,两人捲入被底,只留下满室的氤氳。
等待的日子特別煎熬。
祈洛寒又回公司处理一些鸡零狗碎,不是当务之急却又不得不做的公务。
沐雪日的一日地看著微信里母亲曾经发给她的消息,一次次地流泪。
沐太太那个微信號还在不断更新著內容,以她母亲的口吻,她知道是假的,可是当那个“沐太太”出现在朋友圈,那张脸却总能让她热泪盈眶。
除去那天在宴会是与“沐太太”见过面,大约是受了沐国宴的提示,她的微信里没有“母亲”发来的消息。
那个“母亲”是假的,说多错多。那天的宴会“她”学著母亲跟她简单聊了几句,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事先已经知道母亲过世了,沐雪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不是真正的“沐太太”。
黎甜甜这段时间一直住在祈洛寒家,祈洛寒让家庭医生来给她治疗秦昊家暴留下的伤痕,在治癒之前,她已经拍照取证了,只是因为证据不足,难以立案,这过这些並不影响未来她要揭发秦昊的罪行。
还有秦老爷子与秦昊是一丘之貉。
她每天都会看见沐雪与祈洛寒恩恩爱爱的,羡慕之余,自己也识趣的不出现在他们面前。连吃饭的时候她都只让佣人將餐食送进她的房间。
黎甜甜没空去想这些男女情情爱爱的事了,对祈洛寒与沐雪之间的相处她也只有羡慕和嫉妒的份,轮到她自己,她一点也不再幻想了。
她此时此刻只想保住自己一条命能顺利的回到南国,这样她还有一线生机能够活下去。
到了沐国宴公司上市的日子,证交所被堵得水泄不通,沐国宴手里拿著一个绑了红缎子的锤子,旁边放著金色的铜锣。
他意气风发地站在主席台上拿著话筒,在主持人的引导下发表著上市感言,还有十五分钟就可以敲钟了。
祈洛寒带著沐雪和黎甜甜混进了这些人当中,他们於半小时前已报警,沐雪是拿著自己的亲子鑑定去的公安局,证实现在在沐家的那个所谓的沐太太与她不是生物学的母女关係,她的亲生母亲已经被害死。
在黎甜甜和回忆下,沐雪趁沐国宴不在的时候再次回到沐家,终於被她在一直用来关母亲和小时候关著她的地下室的角落里找到了装著真正沐太太的骨灰盒。
不知道沐国宴是出於什么心理,竟然把骨灰盒藏在了这个不起眼的地方,而不是拋掉,这也给了沐雪机会,拿出骨灰盒里残留的骨头做了鑑定,证明这才是真正的沐太太。
一切准备就绪后,凭著祈洛寒证交所的资质他带著她们混进去简直易如反掌,沐国宴正带著他的假太太得意洋洋地站在一边,发言完毕后就等著敲钟了。
沐太太手里也拿著一张演讲稿。
沐雪在下面静静的听著,当沐太太上来演讲时,內容全是对沐国宴的讚扬,说什么感谢这些年来沐国宴的陪伴,自从沐国宴当了家族接班人之后沐氏蒸蒸日上,给股东们创造了巨大的利益,也令公司短短几年內实现成倍的增值之类冠冕堂皇的话。
沐太太说,沐国宴在家里是个好丈夫好爸爸,对女儿们无微不至的关心,在夫妻关係上也能儘可能地照顾到她的情绪,不但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家庭上也处理得很不错,如果还有下辈子,她还会再选择沐国宴。
沐雪在下面听得整个胸腔都火辣辣的,因为事实和那个假沐太太说的完全相反,沐国宴这是不单偷了她外公和母亲的资產,连一点道德感都没有了。
他当著那么多佣人的面杀害了自己母亲,如今竟然能大言不惭地借著一个假的妻子的嘴来给自己歌功颂德。他是怎么做到这么无耻又这么心安理得的。
沐雪一直安静地听著假“沐太太”的发言,祈洛寒在边上轻握著她的手,不让她衝动上前。
黎甜甜也很乖巧地站著,但她没有沐雪那么气定神閒,她的眼神一直飘忽不定的偷看四周,就怕看见秦昊和秦老爷子,怕被他们发现了,这个时候他们如果发现了她,肯定会上来强行將她带走的。
黎甜甜很清楚秦老爷子在榕城的势力,虽然有祈洛寒的祈家可以抗衡,但毕竟她跟秦昊是有婚姻的夫妻,秦昊一定要带她走,没有任何人有资格阻止。
台上假的沐太太还在激情迸发地发表讲话,直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著快要走到十五分的时候,沐太太声音也停了下来把主场交给了沐国宴。
沐国宴接过了话筒,同样地把沐太太吹捧了一番,向大家阐述了他这些年。是如何含辛茹苦地把韩氏集团当成自己的事业来干,最终在沐太太的支持下把韩氏集团改成了沐氏集团。
沐太太嫁鸡隨鸡,嫁狗隨狗。无条件地默默支持著沐国宴的事业。
台下听的人有人低头带著讽刺的笑意。也有不知情的人双目放光地看著台上的夫妻俩羡慕得不得了。
也有人在窃窃私语说整个榕城吃软饭能吃到像沐国宴这般意气风发的,还真是除了他不做第二人想。
沐国宴並未听到台下那些人的閒言碎语,依旧在台上沾沾自喜。
当他拿起了绑著红绸缎的锤子,要敲响铜锣时,沫雪突然扬声高呼道:“等一等,我有话要说。”
沐国宴没想到这个时候沐雪会突然出现,他看见沐雪,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淡定地盯著她那张美丽的脸庞,脸上浮起更加灿烂的笑容。
“各位就是我的大女儿沐雪。”
沐太太站在旁边,在沐国宴的示意下热情地走向沐雪,伸手想要拉著她的手却被沐雪冷冷地甩开了。
“沐国宴,今天有这么多人在场,我想问你一句话,我妈呢?我妈她人在哪里?”
沐国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但是他依然维持著表面的喜色,怕让其他人看出端倪。
孟徐太太赶紧强行拉著沐雪手道:“女儿,妈我不是在这吗?”
沐雪看著面前的假沐太太,一把將她推开。
“你不是我妈,你是假冒的。”
这话一出,台下立刻像炸了窝一样,沐国宴的脸肉眼可见地变成了猪肝色。
“沐雪,你这个逆女,今天是我们家公司上市的大喜日子,你跑过来捣什么乱?下面的人都是你的长辈以及各行各业的翘楚,你胡说八道也要有个度。
你的母亲就在你面前,两年前你离开家不辞而別,把我们两个老人家留在家里,可曾尽过一天的孝心。
我们好不容易盼著你回来,就是回来给我们捣乱的吗?你现在已经不是未成年人了,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要负起法律责任的。”
沐雪根本不理会沐国宴的说辞,面前的沐太太一边听著沐国宴的话,眼里慢慢地涌上了泪水。
她唱作俱佳地看著沐雪,眼泪顺著她的面颊往下流,沐太太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人看了就会不知不觉地同情她。
沐雪早就看透了他们的把戏,根本没把这个假沐太太当一回事,她看著沐太太,眼中只有平静。
“你说你是我亲妈,证据呢,从小到大,我有哪些事情让你印象深刻?还有我想知道你送给我的那块祖传的碧玉翡翠鐲子是谁传下来的?
我们曾经拿出去估过价,它价值多少?如果你这些都能说得出来,我就承认你是我母亲。”
沐雪说的这些其实都是胡编乱造的。沐太太从来不曾给她留下什么祖传的翡翠玉鐲,因为她这个人对这些完全不放在心上。
以前的她將这些珠宝首饰视若粪土。沐太太只会將自己的东西给沐雾收著。
沐国宴也没想到沐雪会来这一套,沐太太自然被她问到愣住了,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因此沐太太求救地看著沐国宴。
沐国宴自从將韩家搞到手之后,就没有再关心过沐太太她们母女之间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