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你给我站住,你是不是就想这样把我丟下,我告诉你不可能,你不能走,你还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是祈淮京的,你不能走。”
无论沐雾怎么呼喊沐雪都决定不理她了。她冷冷的看著沐雾。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管你,我的律师到了现在就让她把外公的家產分给你一半,从此以后你跟我姐妹情分已尽,不要再来往了。”
沐雪说完这句话想离开,只是沐雾在哈大笑:“沐雪你不用装了,你想断绝关係就断绝关係吧,我知道为什么?我也不想再认你这个姐姐了,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但是我告诉你,你对我用尽手段就是想把我踢出去,给我的资產也是垃圾资產,这一切我心里都明白,你会不得好死的。”
面对沐雾的诅咒,沐雪只觉得心寒,这个妹妹她是彻底不认了。
祈洛寒见沐雪铁了心,同时也放了心。这个沐雾实在太邪门,沐雪如果还跟著沐雾纠缠不清,祈洛寒也怕终有一天沐雪也会毁在沐雾手里。
他带著沐雪离开时,沐雪还在抹眼泪,祈洛寒安慰:“行了。不要再哭了,如果你再继续帮助她,只会让她迷途深陷,到时候反而害了她,现在你给了她一半公司的股份,她还能靠著这些股份的分红,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
祈洛寒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到身后一阵巨响,沐雪也听见了,当他们回头的时候发现有人群不断的往后跑,嘴里还叫喊著,不好了,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沐雪本能的回头,许多人都往住院部跑。她心惊肉跳。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祈洛还想將她带离,沐雪却不肯走。
“洛寒,我们去看看吧,会不会是沐雾出事了?”
她眼皮直跳。祈洛寒却不认为像沐雾那样的人如果真的想死的话早就死了。但是沐雪执意要去,他也只能陪著。
当他们两个扒开人群,看著地上躺著的女人,她的脸朝外。身下是染红了的鲜血,惨不忍睹。
当沐雪看清楚那张脸时瞬间昏死过去,沐雾从20层楼的住院部跳了下来当场就没有了呼吸。
祈洛寒看清楚地上的尸体的確是沐雾时却莫名的鬆了口气。
这个女人死了,他再也不用担心妻子的安危,或许对於他们来说是件好事。
对於沐雾来说,她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必要。这一切结束得太突然,却也尽如人意。
祈洛寒抱起自己的妻子,她知道接下来的时间里沐雪虽然会有点难熬。但是有他在,他一定不会让她难过的,因为他们要开始新的生活。
沐雾的葬礼在五日后举行。全程由祈洛寒负责,沐雪因为沐雾的逝去太伤心,连地都下不了。
她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第四点天才勉强吃了点东西,到第5天沐雾葬礼的时候?雪来到选好的墓地就在沐太太旁边。
她很伤心,最伤心的是沐雾走的时候竟然连一句话都没有,她就那样直挺挺的,从医院的楼上跳下来,对这个世界无任何留恋。
那个从小就活泼开朗的妹妹居然有著如此阴暗的心理,这是沐雪始料未知的。她一直很內疚。因为沐雾的死,她这个当姐姐的真的关心妹妹,今天妹妹不会走到自杀的地步。
从一开始她就应该阻止他去找祈淮京,毕竟秦淮京是个含金量很高而且很厉害的男人,她怎么能把这么刻薄的任务交给她,自己去攻克祈洛寒呢。
可是事情发生了,她也没有办法。她马上就要嫁给祈洛寒了,这场婚姻是她值得。可是却很不安心,她这是踩著妹妹的尸体结了婚。
祈洛寒看出她心中的不安。没有再安慰,这是她姐妹俩的事,他应该掺和太多,否则沐雪会胡思乱想,他只需要在她身边默默的陪伴著她走出这段时间的阴霾就可以了。
沐雾的墓前她笑得很开心,沐雪用的照片是10年前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沐雾才刚成年没多久,脸上的笑容是装不出来的,她想到那时姐妹俩是多么的幸福。
即使她会被佣人告状,即使她们不受父亲的待见,可是那个时候无忧无虑,因为她们还有母亲的保护,也才短短时间里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父母不在了,现在连沐雾都走了,沐雪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直到祈洛寒將她的手握在了手心,他的大掌包裹著她的小手是那样的坚定。在沐太太的墓前,祈洛寒重新把那枚鸽子蛋大的戒指套进了她的无名指里,沐雪有些惊讶的看著他。
祈洛寒道:“这是我在沐雾住的地方找到的,不知为什么会被遗留在那间房间里。我看见了就把它拿了回来,这是我们的定情之物不要再掉了。”
沐雪眼中含泪轻轻的將脑袋靠著祈洛寒。
“洛寒,从此以后我的生命里就只有你一个了。”
祈洛寒笑了下,不知出於什么原因,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肚子。
“从此以后不止还有我一个,我们说不定已经有宝宝了,他凑近她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声。
”我发现你这个月好像很久都没有来亲戚了,对吗?“
洛雪脸一红,想了想的確是。他们两个牵著手走在夕阳之下。晚霞落在墓碑上,像是沐太太的笑顏,而沐雾在旁边朝著沐雪的方向,笑得更加灿烂了。
藏区,祈淮京带著周霜去找了巫医,在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周霜对这巫医的印象不是太好。
她以为会看见一个是穿著奇装异服甚至满身骷髏的少数民族长老坐在一堆死人骨头里,可能他的府邸是那种雕刻了许多奇怪纹的阴森老宅,没想到祈淮京把她带到目的地时,周霜看见的却是一栋三层小洋楼,甚至还有喷泉以及成群的僕人。
漂亮的夫人带著孩子们在洋楼里嬉戏著,看见周霜和祈淮京进来。佣人领著他们到了客厅,客厅中央坐著一位身著白色袍子的男人。
而他身边的几个美妇人,见有客人到很自觉的离开了。那个男人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50多岁的样子,长相白白净净的。有点中年人的肚腩,慈眉善目和周霜印象里的巫师完全不同。
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人,扔进人群也找不到的那种,並无什么特別。巫医看祈淮京见和周霜,眼神一亮,立刻招呼他们两个入座。
”祈总来的可真够快的,按照我的算法,你应该还有半个月才能到达这里,没想到提前了。“
祈淮彬紧紧牵著周霜的手:”这是我的夫人,她来这里找我,所以我们决定乘坐最快的交通工具来你这里,我的车队已经解散了,但是我们依然穿过了无人区。这是在穿越无人区时拍的照片,请您过目。“
祈淮京將手上的资料一併拿到巫医面前。他接过来粗略看了一遍,笑得很爽朗。
”祈总果然神通广大,也是有福之人。换做普通人穿越这种鬼地方,不要说带30个车队,就算带300个车队,占据了所有的道路,带够了充足的物资也是10死9伤,没想到你们竟然能那么顺利。“
巫医说完之后,眼神刻意投向了周霜。
”真没想到你连太太也带过来了。“
祈淮静这时才解释:”我太太是搭乘飞机过来的,她没有进无人区。“
巫医笑了笑:”我知道,只是我没想到你跟太太感情这么好,她还怀著孕呢。“
巫医的眼神突然带了点贪婪看向周霜的肚子,周霜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身体靠在了祈淮京怀里。
祈淮京搂住了他,低低的问道:”怎么了?“
周霜说了一句没事,但是她却沐名的感到一阵恶寒,像是有什么噁心的东西在她身上走了一遍似的,让她忍不住后怕。
祈淮京见巫医已经看完了所有的资料开门见山:”我完成了您交代的事,不知道您愿不愿意陪我走一趟海城。
“
巫医知道他说的是给周宴礼治病的事,也很爽快。
”这个没问题,之前答应了你当然说话算数,不过现在我又有了新的主意。“
巫医话说了一半,祈淮京眉宇间却明显带著不悦,这个人怎么一变再变,他经不住怀疑他到底。是真正的世外高手还是只是个江湖骗子。
祈淮京的眼神冷了下来,他看著巫医。
”我已经按照李师傅说的全部满足了您的要求,不知道您为什么突然又有了新的想法。“
看出祈淮京的不高兴。巫医依然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我指的是治好了你的岳父之后的回报。“
这话说完之后,祈淮京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周霜的眼神也亮了一下。难道这个人真的有把握治好自己的爹地吗?她看著祈淮京祈。淮京握住她的手紧了一下,周霜立刻明白了,她压下了所有的好奇,安静的听著巫医的话。
”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了你肯定有把握把他治好,只是这个报酬需要再谈。“
祈淮京声线淡漠道。
”病人醒了过来,你想要什么都行。“
巫医迴光返照般的眼神再一次划过了周霜。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要什么都给。“
祈淮京:“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可以相信榕城祈家和海城周家,没有什么事是你提出来我们办不到的,当然只要是和钱有关。”
这个时候巫医反而不急了,他摇了摇头。
“我要的东西不关乎金钱,但是你们一定可以办得到。”
祈淮京忍不住问是什么,这时巫医却卖起了关子。
“还是那句话,我要你们签一份契约,只要我治好了周宴礼,你们就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至於是什么现在不能说。契约签完之后,你们按照契约办事就行了。”
周霜与祈淮京对视了一眼,他们也想不出来这个巫医要的是什么东西。巫医將目光从周霜的肚子上收了回来,吩咐自己的助理拿出一式三份的契约书。
“上面的条款还请祈总和祈太太过目,如果你们觉得没问题的话签字画押。如果不愿意我们就只做罢。契约上面也写明了,只有周宴礼彻底甦醒这份契约才算生效,如果我办不到的话,这份契约就作废,你们可以考虑我给你们三天时间。“
巫医指了指自己的佣人:”带祈先生和祈太太去客房休息。“
周霜和祈淮京跟著佣人去了客房,里面乾净整洁,像从来没有人入住过。
佣人解释道:”这里的每间客房都標有名字,我们师傅在客人没到之前是不会隨便让人入住的,这间房间给二位留了20年了,今天终於派上了用场。”
周霜和祈淮星面面相覷,对佣人的话根本不以为意。是什么能够让一个人预测到20年之后的事,这个巫医如果不是在吹牛,那么就是个神棍。
但是只要他能治好周宴礼,周霜和祈淮京也不会计较他说的话里面是不是有夸张的成分了。毕竟他们这次前来唯一目的是將巫医带回海城给周宴礼治病的,至於其他的他们都管著。
周霜只是看著祈淮京。
“你不觉得李师傅的眼神怪怪的吗?我总觉得他在看我。”
祈淮京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但是那个李师傅已经有了好多位美娇娘了,相信他看周霜也只是出於男人对女人本能的欣赏。
祈淮京注意到巫医脸上並没有露出任何不尊敬的意思,更多的是打量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仿佛等周霜等了很久似的。
但是小心驶的万年船,祈淮京对自己老婆的美貌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忍不住將周霜搂了过来。
“不管李师傅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果他想要你的话,我会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周霜忍不住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他打我主意,你连你老丈人都不救了是吗?”
祈淮京亲了亲周霜的唇,眼神里全是宠溺。
“老丈人是一定要救的,但是我也会杀了他。”
周霜不语了,他这种巧取豪夺她也见怪不怪,可是之前的祈淮京却不是这样的,他温文尔雅。有彬彬有礼,只是人有点冷,周霜万万没想到,原来骨子里他竟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东西。
周霜看著他。
“是不是我一直都看错了你。”
祈淮京將她搂在了怀里。
“之前的我是什么样子,你又是哪一点看走了眼?霜霜相信我,我绝对是你能够想得到的完美丈夫。”
周霜勾著他的脖子,嘟唇的样子让祈淮京心动不已。
“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如果有的话可能考虑是杀猪盘。”
一句话將祈淮京的脸整黑了大半。
“你说我是杀猪盘。”
周霜不满道:“难道不是吗?把我从海城骗到了榕城,还骗我给你生孩子,明明我可以继承家產的。结果被你掳回去当了压寨夫人难道不是最大的杀猪盘吗?”
祈淮已经被她气笑了。
“那你的意思?”
周霜说:“我的意思是要不你考虑入赘我们家吧,我妈也有这个意思。”
祈淮京的笑声从周霜的头顶传来。而且是源源不断的笑。笑到周霜都快生气了。
“怎么你不愿意吗?”
祈淮京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我已经把名下的公司交给了祈洛寒打理,祈家所有的资產如今都划在了洛寒名下,至於我的私人財產,我留给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现在的我一无所有,如果不入赘周家,我可能会要饭了。
就是不知道我这个顏值祈太太可还满意,倘若有一天我人老珠黄。色衰爱迟,您会不会將我扫地出门?”
周霜一脸惊喜。
“你真的愿意跟我回海城生活吗?”
海城有辰裔和辰萱,还有妈咪和太爷爷,她是真的捨不得他们。如果回榕城的话,她可能就很难再见到林殊和两个弟弟妹妹了,在海城就不一样了,而且太爷爷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他总是会在周霜面前说今天见一面,可能明天就再也见不著了,周霜每次听到这句话心里就酸酸的。
祈淮京嘆了口气。
“娶鸡隨鸡娶狗隨狗,娶了个美娇娘跟著走。你是我的美娇娘,我只能跟著你走了。”
周霜还是不敢相信。
“所以榕城的一切你都不要了吗?”
祈淮京看著她。
“榕城所有人都说我攀高枝了,所以我打算问问祈太太这根高枝,您到底要不要我?”
周霜激动地將他搂著。
“我当然要啊,如果妈咪知道你跟我回海城生活,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祈淮京略带疲倦的將她轻轻搂在怀里,手轻轻抚摸著她的肚子。
“我现在是个有家室的人了,不愿意再面对商场上那些血雨腥风,我只想过著普通人的生活,所以霜霜,,以后跟著我虽然不会吃苦,但是世界也不会有那么精彩了,你愿意跟我过著平淡的生活吗?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像普通人那样生活。”
周霜激动得热泪盈眶,没有什么比平淡更让人嚮往的了。父母的爱情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甚至要死要活,他们的感情周霜看得心惊肉跳,也经歷了一把生离死別。
周宴礼到现在都没有醒,周霜想如果这次李师傅没办法將父亲救回来,这將会成为她一生的痛。对於婚姻她是抗拒的,直到遇上了祈淮京。
她想这个世界上的美好莫过於平淡。平淡是生活给予人类最完美的世界。她不愿意轰轰烈烈。
跟祈淮瑾在一起也经歷过杜宇芊。还有那个什么沐雾的,她受不了一个优秀的老公身边有那么多的鶯鶯燕燕。
周霜突然想到什么,抬眸看他。
“我听人说找了一个帅气的老公,未来的生活会很忙。”
祈淮京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周霜话里的陷阱,便顺著她说了下去。
“嗯,是很忙,忙什么呢?孩子我们已经要了两个了,如果你还想再多要几个,我也不介意配合,但是记得要给我好吃好喝的,不然无法產出了。”
周霜被他气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看样子祈淮京是半点都没有猜到她接下去的话呀。
周霜乾脆挑明了说:“找一个帅气的老公下半辈子就要忙著抓小三了,很有可能是满世界的抓小三。”
祈淮京听了笑到差点缓不过气来。
“那我可不喜欢我老婆这么忙,不过我乐意在床上陪著你。就是不知道祈太太愿不愿意。”
周霜的脸红透了,想挣开他的怀抱已经晚了,祈淮京小心的把她平放在床上,留下满是的氤氳,两个人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周霜的饮食起居全部由祈淮京亲手操持,巫医家里的佣人给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巫医自己也坐下来。
周霜看见一张可容纳20个人的长桌两边做了不下八个美妇,每个人手里都抱著一个孩子,旁边还跟著一个或者三个。
巫医看著周霜满是惊讶的脸笑了笑。
“这些都是我的妻子和孩子。这里跟你们不一样,我可以娶很多个。”
说完之后他看著祈淮京。
“祈总有没有兴趣考虑加入我们。”
周霜急了眼,还没等祈淮京回答,她立刻说道:“不行。”
巫医哈哈大笑。
“我只是跟祈太太和祈总开玩笑,不必那么紧张,我看祈总也不像是心的人,祈太太有福了。”
閒聊之间他们说了许多无关紧要的事情。最后巫医让僕人把桌上吃剩的食我爱全部收走后,正色道:“我已经决定今天就跟你们回海城。”
周霜眼里布满了小星星,她有些激动,想从位置上站起来,祈淮京立刻去扶她。
“你说真的吗?”
巫医点了点头。
“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私人飞机,大约五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到海城了。”
周霜激动到几乎站不稳,幸亏祈淮京把她扶住了。
巫医看著周霜的样子,脸上带著极大的笑意。
“祈太太不必那么激动。我还没有给周宴礼看过呢,如果他真的醒过来,你这状態可不行。”
祈淮京紧紧地扶住周霜,紧张道:“你没事吧。”
然后伸手摸著她肚子,感受里面两个孩子似乎特別的活跃,祈淮京想到这可能跟周霜的情绪有关,提醒她稍安勿躁。
周霜紧紧的依偎著祈淮京,眼中带著难以置信的光芒。
“我真的可以看到父亲醒过来?”
巫医点了点头:不能说百分百,但是百分之九十九。还有百分之一的情况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
不要说百分之九十九,就算只有百分之九对於周霜和周家人来说,那也是天大的希望。太爷爷因为这件事情已经病入膏肓了,医生好几次差点给他爷爷下了病危通知书,就是因为太爷爷知道这个大孙子再也醒不过来了。
太爷爷也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愿望,如果说爹地真的重见天日,那么太爷爷也有救了,到时候他们一家人才能真正的团聚。
周霜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祈淮京能够理解。
巫医收拾妥当之后让自己的保鏢提了一个小的行李箱,身后跟著祈淮京和周霜。周霜因为过於激动,连走路都很困难,祈淮京乾脆直接把他们娘三抱在了怀里,朝著直升机走去。
巫医带著两个人上了飞机,机长让他们坐好后便开始拉了升降杆,看著飞机离地面越来越远,周霜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
在启程之前,她就已经给林殊打电话了,当然並没有把巫医说治好周宴礼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希望这件事情告诉林殊。
这些年他们找遍了世界各地的专家名医,最后都无功而返,全家人早就失去了希望。不管这一次怎么样,周霜也只是带著试一试的心態,看这巫医说利神乎其神,可是见面周霜却又大失所望。
因为这个所谓的李师傅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他甚至比普通人还多了一份骄奢淫逸,哪有普通人一次性娶八九个老婆。生那么多孩子的。周霜感觉这个男人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在美色和养孩子上了,他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能够治好自己爹地吗?
祈淮京也是將信將疑,但是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
五个小时之后直升机降洛在海晨周家的庭院里。林殊亲自出来迎接,辰裔和辰萱紧跟在后头,他们没有告诉太爷爷今天会来什么人,只是跟他说祈淮京和周霜会回来。
太爷爷还在自己的院子里休养生息,最近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容乐观了,这一切主要都归益於那个专家给周家人下的近乎死亡通知书,周宴礼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醒过来了。
老爷子瞬间觉得再活下去也没有意义了,还不如跟著这个孙子一起去地下长眠。林殊看见那位巫医还有周霜和祈淮京,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女儿了,见女儿红扑扑的脸以及旁边跟著的帅气女婿,林殊我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辰裔看向祈淮京的眼神不那么犀利和充满敌意,周霜向林殊介绍说李师傅是从藏区请来的,李师傅问了个好之后,林殊便亲自带著他去挑选房间。
李师傅道:“不急,可以先去看看周宴礼。”
林殊愣了一下。祈淮京这时淡淡的开口:“师傅是我们专程请过来的,他说他有把握能够让岳父大人醒过来,所以我便带他来试一试。”
林书已经习惯了这些江湖术士的片面之言,因为李师傅是女婿请过来的,她不好意思拒绝,原本她是不愿意的。
这么多年来为周宴礼看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不希望周宴礼像景区里的动物似的被人参观,和被推去做各种身体指標的检查,到头来一人一无所获。
这么些年过去了,无论周宴礼你当初对林殊做过什么,时间会冲淡一切,现在她对周宴礼既无爱也无恨,不同的是,他们的孩子长大了,如果说她还希望周宴礼醒过来,那一定是为了满足孩子们的心愿以及周老爷子这么多年的心病。
林殊看著李师傅依然礼遇有加。
“这事不急。你们不远千里赶来也累了吧,先休息一会儿之后再去吧。”
李师傅看著林殊,他慈眉善目的模样,还是让人討厌不起来。
“周太太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和周总的缘分还有將近40多年。就这份情在阎王的生死簿上记著呢,周总没有那么容易离开人世,但是他受苦受难是他今生造的孽,必须要用时间来还,现在也是该醒的时候了。”
这段说词林殊也听过,无非就是当年他病急乱投医,见专家医生不行便请了一些三教九流的和尚道士。他们嘴里都说著一些沐名其妙的话,说什么姻缘,说什么前世今生,林叔也没有反驳。这时周霜忍不住劝道:妈咪,要不然就让李师傅去看看爹地吧。”
林叔拗不过女儿,女婿又在旁边不能拂了他的好意,毕竟人家千里而来,光这份辛苦就已经值得了。
林殊笑了笑:“行,我马上去备车,淮京,你们带李师傅先到客厅里喝杯茶车,到了之后我们马上去医院,不要惊动太爷爷。霜霜你去看看太爷爷吧,太爷爷很想你。“
林殊把祈淮京和李师傅留在了客厅,自己去通知人准备车。周霜,辰裔和辰萱三个人去后院找老爷子,周老爷子在院子里喝茶打太极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
他听到脚步声他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回头便看见大著肚子的曾孙女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周老爷子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带著褶皱的纹路、每一根都是显示著他的开心。
“太爷爷我回来了,我来看您了,您身体还好吧。”
周霜一见到周老爷子眼眶就湿润了,周老爷子看见这个曾孙女笑容满面。
“难得你这丫头结了婚还能记得我这老不死的,你要再不回来,下一次见到的可就是我的照片了。
“
周老爷子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却让周霜彻底的红了眼,她看著周老爷子忍不住道。
”太爷爷想您说的是什么话,我给您算过命了,算命的说你能活到两百岁呢?“
周老爷子被周霜一顿甜言蜜语给哄到开心不已,辰裔和辰萱也过来扶著周老爷子去旁边的藤椅坐下。
周老爷子却躲开了他们的手。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我是老了不是残了。我自己能走,看看,现在身子骨还硬朗著呢。“
老爷子说完看了一眼周霜身后:”怎么曾孙女婿没跟著你一起来吗?
“
周老爷子只关心眼前人,他对祈淮京这个曾孙女婿还是很满意的,因为一直以来都担心周霜,既然她找到这么好的老公周老爷子的心就像有一块石头洛了地。
只要周霜幸福周老爷子也就高兴了,如果说他真的两腿一蹬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那就是到现在都是活死人的那个大孙子和受了心伤的曾孙女了。
是他们周家造的孽导致这个曾孙女一辈子都活在阴影里。周老爷子苦於周宴礼一直不得醒,如果他醒了,他真的要把他带去周家祠堂狠狠抽他一顿。可惜周老爷子明白,这辈子都没有这个希望了。
”太爷爷您放心,您的曾孙女婿可不会拋弃大姐的,他现在在大厅里跟著一个神棍在一起。
“
辰裔嘴向来说话就毒,周老爷子没听明白。
“什么?他跟什么在一起?”
周老爷子並不耳背,但是他始终没有听清楚辰裔说的是什么。周霜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辰裔。可是想到那个李师傅,虽然他没有神棍的样子说的话做的事却都是神棍的所作所为。忍不住笑了。辰萱也笑了起来。
“不是神棍,是您的曾孙女婿给爹地带了个神医过来,那人说是能让爹地醒过来。”
周老爷子听了之后嘆了口气,他看著周霜:“你和淮京说让他別忙这事了,我已经接受了。这么多年了,没有人能够治好你爹爹。我认命了,如果此生我们祖孙俩无缘再见面,但是能看见你们兄妹和和睦睦,开枝散叶。我也心满意足了。”
周老爷子嘴里说著,但是他心里的遗憾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周霜有些不忍心。
“太爷爷,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试试。”
周霜说的很委婉,她也不敢肯定那个巫医真的能治好爹地,如果抱著死马当活怒医的话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周老爷子还没说话,周辰裔的声音又冷冷的送了过来。
“试试就试试,试完了也是死。”
辰萱毫不客气的赏了周辰裔一记锅贴。
“你真是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周霜看了一眼周老爷子。
“太爷爷,你要不要去客厅见见那一个师傅。”
周老爷子已经乏了,他不愿意在期待中又失望,於是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去吧。有结果自然就知道了,我老人家已经老了,心臟承受不住太多的高低起伏,我也认命了,如果这辈子都跟你爹地无缘,我们祖孙俩就到地下见面聊天去吧。”
周霜是第一次听见太爷爷说这么丧气的话,一时间她也有些动摇了,看那个李师傅也不像是世外高人的样子还是个色棍,从一开始他看自己那个眼神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还不断的在她身上溜来滑去的,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因为是祈淮京找的人,周霜也不好多说什么,等到结束了,她一定要把这些事情告诉祈淮京,让他小心点,这个男人搞不好就是个骗子。
不过周霜自然不会说。倘若他治不好爹地的话。拿点钱给他打发走也就算了。
周家这么多年了多少冤枉钱给爹地治病。周家自己吞了这笔糊涂帐。就当钱买个期待和希望吧。至於结果是怎么样,大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指望著了。周霜和辰裔,辰萱在院子里陪老爷子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前面的佣人过来了。
“太太让大小姐去大厅准备出发。”
辰萱想跟著去,辰裔却不愿意。
“我不去了要去你们去吧。”
周霜也没有勉强,辰萱看了一眼辰裔道。
“辰裔m不去我也留下来陪他吧。”
主要是怕辰裔又在后头搞些什么么蛾子,每次他们请人给周宴礼看病的时候,辰裔在人家看完病之后总会耍点手段,將別人捉弄一番。
在陈毅看来,这些人就是一些江湖骗子,专门来他们周家骗钱的,所以他看不惯他们。
辰萱每次都跟著辰裔后面收拾烂摊子,就怕这一次辰裔又不知道在后头打什么鬼主意,她觉得自己还是看著点他好。
周霜见他们两个都不去笑了笑也没当回事。
她到了大厅,只有祈淮京在等著,李师傅和林殊已经上了家里的商务车。祈淮京牵著周霜的手。
“本来我想去看太爷爷的,但是怕太爷爷知道我要带李师傅去看岳父大人,他不高兴。”
祈淮京將周老爷子的心思摸得透透的,知道周老爷子心系周宴礼。他如果早几个月带著李师傅来,老爷子肯定会满心欢喜,可是自从那个国外的专家说周宴礼再也醒不过来了,周老爷子就对所有来给周宴礼看病的人没有了笑脸。
他觉得这些人都是江湖骗子,衝著周家钱来的,想法和周辰yemm一模一样,现在周老爷子完全放弃了对周宴礼的治疗,只是让医院用最好的药吊著他一条命而已,看著自己的孙子变成这样,周老爷子每天晚上都彻夜难眠。
家里伺候他的保姆佣人天天都能看到周老爷子书房半夜三更还开著灯,知道周老爷子又在想孙子的事了,没有人过去打扰他,周老爷子这段时间往往在书房里一呆就是十几个小时,不吃不喝的,大家对他都很担心,
就怕他老人家一个挺不住过去了,周霜看著祈淮京京,点了点头。
“晚点我们一起再去看太爷爷吧,现在先办正事要紧。”
祈淮京看著周霜:“你这么大个肚子,不要跟著去了。”
周霜不同意:“那怎么行,除非你找的这个真的是神棍。”
祈淮京听到这两个字觉得有些尷尬,然后立马反应过来忍不住伸手捏了她挺翘的鼻头。
“这不是你说的吧,是不是又是辰裔那小子说的。”
他对於周辰裔也没有办法,周辰裔像是对每个接近周霜的人都抱有敌意,但是后来也接受了他们结婚,慢慢的对他这个姐夫有了一丁点的笑脸,但不多。
周霜笑了。
“你们都是人精,我甘拜下风,不过我还是要去的。”
她也想看看那个李师傅对於爹地的病情是怎么说的?四人一行到了医院,周宴礼的病房乾乾净净的,医生和护士给他做过检查,护工们给房间每次都会做消杀处理,周宴礼在病床上躺了將近20年。但是肌肉看起来还是很结实,面色也很安详,不像是昏迷了多年的植物人倒像是睡著了。
李师傅看著周宴礼的面容,然后转向林殊,周霜和祈淮京:“三位,麻烦你们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病人说。”
林书是觉得倒是有些稀奇,但是转念一想,也有可能他的骗术更高明一点,在这里装神弄鬼故弄悬虚吧。抱著死马当活马医而已,並没有放多大的希望。
祈淮京也看著林殊:“岳母大人,不如我们先出去让李师傅一个人跟岳父大人待一会儿吧。”
林殊只好点头同意,周霜焦急的在外面等待,足足过了两个小时门才开了,李师傅走了出来,看上去面容很憔悴,身上也全部被汗水打湿了,像是洗过澡一般。
祈淮京和周霜异口同声的问怎么样?
“李师傅笑了笑:”再等30天吧。“
说完之后他看著林殊:”周太太我的任务已经完成,30天后你们自己验证结果。我要回去了,这一次消耗了我太多的精力,我必须回去闭关修炼。“
这话说完之后,林殊眼里升起的希望瞬间破灭了,还要再等30天,恐怕300天也没有用,但她还是很礼貌的看著李师傅。道了谢之后又朝向祈淮京i。
“这一次形成所有的路费和其他费用都由我们周家全权处理。”
李师傅看著林殊淡淡一笑:”周太客气了,不用钱,我已经跟您女儿和女婿签订了契约,如果周宴礼醒来,他们就要按照契约上的规定给我想要的。
钱財这些东西它是身外之物。你们有的我也有,对我来说作用不大,我要的是你们最珍贵的,而我又没有的。“
李师傅说的林殊也只是当笑话听了,她吩咐祈淮京和周霜。
”送李师傅。“
然后自己只留下来陪周宴礼。病床上的周宴礼面容祥和,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年他並没有受多少痛苦,林殊看著他。过去的记忆涌上心头。
周宴礼一觉睡了20多年,对於这林殊来说却並不轻鬆。
往事的回忆像潮水般涌上的心头。她看著他这张脸,依稀是记忆中最爱的样子,可是林殊已经麻木。温馨给她造成的伤害太大了。她没办法接受这个男人。
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已经有三个孩子了,林殊也知道倘若有一天周宴礼真的醒了,好几是不是能与他冰释前嫌,又或者与他形同陌路。
可是千段万段血缘难断,他们毕竟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和母亲,林殊可以不原谅周宴礼却不能让三个孩子和周宴礼之间的关係產生隔阂。
这些年,为了这三个孩子她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连韩陆他们都纷纷的结婚生子她也为这些人感到高兴。只是轮到自己的时候,感情成了她20年来生活当中唯一空白的地方。
到现在她也没想过要拿谁將这片空白填满。林殊看著周宴礼,坐在他的病床前,回忆著过去,偶尔会说些只有他们才能听得懂的话。
到了动情之处,她情不自禁的伸手將她那光滑柔嫩的手覆盖在了他的大掌之上,林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力道很大。
她仔细一看,周宴礼的確握住了好几的手。林殊嚇了一跳,她立刻站起身靠近了他,用颤抖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呼唤。
“周宴礼……”
若不是周宴礼里的睫毛在动,他的眼角还有泪水滴落下来,林殊几乎要因为刚刚他握住自己的手只是幻觉而已,但是她真实的感受到了。
林叔立刻按了铃,等医生和护士过来之后,他们看到的依然是躺在床上纹丝未动的病人,並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医生你们再给他检查一下吧,他刚刚真的动了,他握住了我的手。”
林殊分明看到周宴礼眼角边未乾的泪痕。她相信周宴礼是能醒过来的,可是为什么他依然一动不动?他是故意的吗?积压了將近20年的怨恨,从林殊的胸腔快要迸发。
可是面对周宴礼双目紧闭,她竟然一股怒火无从发泄。
医生拿出小手电掀了周宴礼的眼瞼。並没有任何发现。他们很遗憾的看著林殊。
“对不起周太太,恐怕是您太过思念周总,所以会有產生错觉,我们刚刚已经给周总做了全身检查,他的心跳和身体机能都和往常一样,並没有任何变化。”
林殊不相信,她看著医生,急了。
“刚刚摸她了我的手,但是林殊没有说周宴礼流泪的事。”
他是那样骄傲的男人绝对不允许在別人面前展现脆弱的一面,即使他真的倒下了林殊依然为他保留著最后的尊严。
医生听了林殊的话,点了点头。
“病人也有可能突然受到刺激而產生的神经性本能反应,他有可能是真的握住了你的手,但是你看看现在他並没有醒过来的跡象,这只是身体突然受到刺激的一种物理现象而已。
您不用太激动,如果周总醒来,我们医院会第主个知道的。可是。经过这些检查,显示出来的数据周总並没有任何跡象,所以周太太请您稍安勿躁。”
解释完了之后给林殊带来的是再度的失望。她本来就不应该抱著希望的。这一次的失望也在预料之中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刚刚周宴礼握住她的手的那一刻,她的心跳都几乎要停止。
前尘往事全部涌上心头,让林殊实在无法释怀。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那雨水打在窗户上。就像打在了林殊的心上。和周宴礼在一起感情好的那几年,她特別喜欢听雨的声音。
下雨的时候,她喜欢窝在周宴礼怀里两个人相拥。坐在沙发上周宴礼看书,她在把玩周宴礼那修长的手指,好奇男人和女人的差距怎么会那么大。
他的手掌宽大厚实,將她的手包裹在手心时就显得林殊手格外的娇小。那个时候她喜欢把手放在周宴礼的掌心,周宴礼就像今天那样的握著她的手。
刚刚那一握差点把她的心臟都嚇出来了,但是回过头来周宴礼完全没有反应,林殊的心又死了。她安静的坐著看他,不悲不喜。
那一个瞬间的情绪起伏,仿佛也像曇一现,在心中盪起阵阵涟琦之后,润物无声地消失不见了。
林殊在病房里坐了很久,也看著周宴礼很久她他原本以为自己跟他之间在无话可说,可是那些年伤心的事已经结束,反而勾起了过往的甜蜜。
她在他身边將他们两个相识相知那些恩恩怨怨娓娓道来时。说到动情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周宴礼。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就醒来看看我们,你知不知道我和三个孩子已经等了你很多年,爷爷他坚持不住了,如果因为你他老人家走了的话,你怎么忍心。
你觉得你自己是个愿意牺牲的人,可是你牺牲的都是別人,你牺牲了我成全你的温馨,你又想牺牲你自己来成全我,这么多年了,你除了逃避你还能干什么?你难道要把所有的苦都让我一个人背吗?这对我太不公平了。
我们试了很多方法,可是都没有用,你到底还想要睡到什么时候?你快点醒来,你给我醒过来。“
林殊突然间就情绪失控了,她伸手不顾一切的捶打著周宴礼,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她多年来的痛苦。这些痛苦並不是温馨带给她的,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纠葛带给她的伤痛。
是她独自一人抚养三个儿女。那些日日夜夜的不眠之夜,还有她不断的要给孩子解释爸爸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她要编织那么多的谎言,在他们长大之后又一一推翻。
她和他的大女儿周霜要因为他的那些烂事,背负著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还怎么能够睡下去。
”周宴礼,你是打算永远不再睁眼了吗?与其这样你为什么不乾脆死去?”
林殊激动之下说了这不该说的话。可是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是周宴礼要放弃她放弃他们之间的一切,放弃她的三个孩子,那么她还需要他活著干什么呢?如今的他跟死人有什么区別?
吊著一口气给了他们无尽的希望,然后每次得到的都是失望。她寧可他死了,这样便可断情绝义,在人间不留一点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