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如雪,在烛光的映衬下散发著一种迷人的光泽。
“终於回神了么?”
女人慵懒地用手捂著嘴,轻轻打了一个哈欠。
那只手白皙修长,手指上戴著几枚造型奇特的戒指,在烛光下闪烁著诡异的光芒。
隨著她的动作,女人露出一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睛,仿佛能將人的灵魂吸进去。
她的眼睛周围画著浓重的黑色眼影,更增添了几分魅惑和高雅的格调。
女人饶有趣味地打量著卡洛儿。
卡洛儿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不语,仍旧在观察著四周。
除了满屋子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还有各种隨意放在角落中的瓶瓶罐罐。
那些瓶罐形状各异,大小不一。
这些瓶罐之中,浸泡有一些奇奇怪怪、五顏六色的东西。
有的像是动物的器官,有的像是植物的根茎,还有一些看不出是什么的物体。
而里面似乎还有一些物品正处於缓慢的蠕动之中,让人毛骨悚然。
“好吧,看来你现在还处於新途径的副作用当中。”
女人的声音中带著一丝无奈和嘆息。
“早就跟你提醒过,未知途径是那么好转的吗?”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你呀,就是太心急了。”
她的话语中满是噗不休的抱怨,那语气仿佛一位长者在教训不听话的晚辈。
卡洛儿听著女人的抱怨,低头看了看自己。
只见在自己的身上,一袭朴素的长裙洗得有些发白,裙角还有几处磨损的痕跡。
那淡雅的顏色在这阴暗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跟此处的阴暗氛围更是一点都不搭调就像是一朵纯洁的百合生长在黑暗的荆棘丛中。
“行吧,既然你还没有恢復过来,那我就只能去跟导师请个假了。”
女人左右打量了一下卡洛儿,目光中既有不满,又有一丝关切。
最终,她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隨后,女人转身向著门口走去。
隨著她的离开,屋內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只听见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吱呀一声,门被关上了。
卡洛儿仿佛被定身了一般,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她此刻的思维被层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显得极为迟钝,似乎怎么也回想不起来自己的身份。
卡洛儿就这样低著头,陷入了漫长的沉思之中,时间仿佛也因为她的恍而停滯不前。
许久之后,她才动作略显生疏地从旁边取来一面镜子。
当卡洛儿將镜子举到面前时,一个少女清晰地映入那光滑的镜面之中。
五官精致得如同人偶一般,那长长的银白色头髮柔顺地垂至胸口。
在她的眼角四周,泛著一圈淡淡的嫣红。
犹如清晨娇艷瓣上晶莹的露珠,透著几分令人心醉的迷人韵味。
银白色·——·
为什么不是黑色?
她有些模糊的记得,自己的头髮,似乎应该是如墨般的黑色才对。
卡洛儿疑惑地轻轻歪著头。
那一头柔顺的髮丝也隨著重力的影响而自然地改变了垂落的方向,几缕调皮的髮丝悄悄地粘在了她粉嫩的唇边。
卡洛儿想要站起身。
但她感觉腿部的关节仿佛是长久未用,从而生锈了一般,变得十分僵硬,想要挪动一下都异常的艰难。
少女咬著牙,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生涩地一点点站起身来。
而就在这时,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坐在一个简易的轮椅上。
那轮椅看上去颇显陈旧,木质的框架上有著斑驳的痕跡轮子也有一些磨损,似乎陪伴主人走过了的漫长路程。
卡洛儿的手扶在轮椅的扶手上,感受著那粗糙的质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复杂情绪奇怪。
自己的双腿明明健全,又为何会坐在这略显破旧的轮椅之上?
卡洛儿那好看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神中充满了困惑。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已经陆陆续续地回想起来了一部分记忆,也终於確定了自己的身份。
是了。
她是一个魔女。
一个正在学习中的魔女。
可不知为何,即便已经明確了这一身份,卡洛儿的心底却始终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总觉得事情远不止如此。
少女那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著镜面,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
一双淡蓝色的眼眸与镜中的少女进行对视。
那眼眸清澈纯净,犹如秋日里一泓寧静的湖水,没有一丝杂质。
她似乎做了一个长无比的梦。
这个梦长得让她的思绪都陷入了一种恍的状態,仿佛自己的灵魂在那虚幻的梦境世界中漂泊了很久很久。
但那梦中的一切景象,都显得是如此的模糊不清,如同被一层厚重的纱慢所笼罩。
她想要在记忆的深处挖掘出一丝一毫的线索,却无论如何努力去回想,都根本回忆不起来。
除了—
一个名字。
“路易..—”
卡洛儿微张著粉嫩的唇,轻轻喃喃吐出了这个名字。
她不明白这个名字究竟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能让自己记得如此深刻。
仿佛就是被一把锐利的刻刀直接鐫刻在了骨子里面,任凭岁月如何流逝,都无法將其磨灭。
梦中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模糊不清。
但唯有这个名字“嘀嗒。”
泪珠落下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卡洛儿下意识地低下头,看著自己衣裙上那逐渐扩散开来的湿润,隨后抬起手抹了抹脸颊。
她竟然—
哭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伤心从心底毫无预兆地进发出来。
它是如此的突然,如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將她的內心淹没,完全抑制不住。
卡洛儿满脸仿徨,泪水顺著脸颊不停地滑落。
她默默地掉著眼泪,却根本不知这悲伤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