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对,卡尔顿选择將自己隱匿得更深。
然后无视震动,將手伸进了米勒的身体里。
在这种极致隱匿的状態下,卡尔顿仿佛与世隔绝。
他与整个现实世界的联繫变得若有若无,好似一缕隨时可能被风吹散的轻烟。
在这个极度危险的状態下,只要他稍有分心,或是对自身的掌控出现一丝偏差,便极有可能与现实世界彻底断掉联繫。
从此迷失在那个未知的领域,再无回归的可能。
这一次,只能说是幸运女神眷顾了他,
但谁又能保证下一次还会如此幸运呢?
但冒著巨大的风险,终於是干掉了这个死而復生的人。
卡尔顿心中总有一丝隱忧,他担心此人说不定还会再次復活。
为了杜绝这种可能性,卡尔顿没有丝毫迟疑,当机立断选择带走他的户体。
他將户体扛在肩膀上,隨后在兜兜转转中,终於来到一处工厂。
走进工厂,里面正燃看熊熊烈火。
这场景倒是让卡尔顿心中一喜,省了他不少事。
他深吸一口气,將肩膀上的户体奋力扔了进去。
卡尔顿双眼紧紧盯著火焰,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亲眼看著那具户体在火焰的吞噬下,逐渐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了灰烬。
如此惨烈的焚烧,卡尔顿实在不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米勒还能死而復生。
就这样,他一直守在火焰旁,静静地等待著。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在这漫长的等待过程中,火焰之中始终没有丝毫异常动静传出来。
直到这时,卡尔顿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鬆,確认再无危险后,他才转身离去。
在一处鲜有人至的密林深处,四周静謐得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这里的树叶绿得近乎发黑。
而在深处,一座爬满苔蘚的金字塔巍然耸立。
金字塔的內部,瀰漫著一股陈旧而潮湿的气味,
“又死了吗?”
石台上的神像,那半边血肉的一部分忽地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这眼晴极为诡异,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无数个瞳孔,犹如深邃的漩涡。
那些瞳孔开始不停地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直到一个深绿色的瞳孔挤到了最前面“真是废物—”
“这一次竟然连身体都没有留下。”
缓缓伸出布满血肉的手,轻轻虚握了一下,仿佛在空气中抓住了什么无形之物。
隨著他手臂的收回,只见的手上已然多出了一些奇异的东西。
那些东西闪烁著黯淡的光,如同漂浮的沙子,在的掌心之中轻轻旋转。
隨后细碎之物开始相互交融匯聚,逐渐勾勒出一个男人的模样。
隨著轮廓的逐渐清晰,一个完整的人形出现在眼前。
然而,这个男人神情呆滯,眼神空洞,没有丝毫生气,就像是一具被雕刻出来的木偶。
徒有其形而无其神,安静地佇立在的手中。
“又是那个气息—“”
从男人的记忆之中,看到了那个无形的暗杀者。
也感知到了那个暗杀者身边所散发出来的气息。
不过现在也並不能確定,这是否是来自另外一位存在的试探。
可是自己在此地布置了这么久,马上就要到收网的时刻,突然有意外出现,如何能不让多想。
毕竟,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这样一个神秘暗杀者的出现,实在太过蹊蹺。
犹豫许久,袍最终还是没能放弃。
只不过收网的速度得抓快了。
將手中的男人轻轻捏碎,而后在一股无形力量的牵引下,发光的细碎之物迅速进入到血肉之中。
“咕嚕咕嚕——”
在一阵涌动之中,那团血肉表面泛起层层涟漪,
紧接著,如同潮水一般,缓缓向著那些尚未被占领的石雕表面蔓延过去银月城。
看著前方巍峨的城墙,哈维的目光隱隱闪动,似乎有泪水快要流出来了。
他便是卡尔顿精心选派,前往联繫另外一家灵界教团的使者。
在经歷过跋山涉水,重重艰难险阻之后,他终於是抵达了此地。
这一路上,他不知道过得有多苦,遭遇可谓九死一生。
甚至遭遇了好几次盗匪抢劫。
现在的他,看起来浑身破破烂烂的,身上满是污渍和尘土,一副脏兮兮的模样,与街边乞討的乞伏別无二致。
但好在,祭司大人交给自己的任务,终於是要完成了。
哈维缓缓地跪在地上,这一路的风餐露宿、九死一生,还有那些孤独的日夜,面对盗匪时的恐惧,身体上的伤痛和疲惫,以及对任务能否完成的担忧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痛哭流涕。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这五还有一个!”
汉上的骑士目光落到浑身破烂不堪的哈维身上,不禁轻轻嘆了一口气。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儘可能地去收拢流民,想给这些在苦难中挣扎的人们一个安身之所。
看到哈维这副模样,骑士心中满是感慨。
在如今这样艰难的世道,这人竟能在一路的流浪漂泊中坚持到现在,著实很不容易。
因为到了现在,他们所收拢的人越来越少。
“先吃点东西吧。”
骑士的声音带著几分温和与怜悯。
“放心,我们会帮你的,以后不用再挨饿了——”
隨后一个散发著麦子香气的硬饼,丟到了哈维的面前。
哈维一时间有些发懵,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硬饼。
这段日子,风餐露宿,食不果闷,他確实已经飢肠,这饼的香气像一只无形的手,挠得他胃五直发痒。
但是这个人是不是误会他的身份了。
“等等,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