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往昔,妻子在多年前就早早离世,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独自一人守看这个家。
“请问我能看看吗?”
灵界教团的那位成员礼貌地询问,眼神中透著尊重。
“当然没问题。”
老约翰很是爽快地敞开了大门。
他的家实在是简陋,屋內陈设一目了然,除了角落里存放的一点维持生计的粮食,几乎再无他物,显得格外空荡。
灵界教团的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在屋內快速扫了一圈,將屋里的情况尽收眼底。
確定老约翰所言属实后,便在手中拿著的表格上对应位置,认认真真地打了一个勾。
这时,一旁的奥兰多从身后背著的袋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几块麦饼,递到老约翰面前竟然真有吃的?
老约翰瞪大了眼睛,看著手中散发著淡淡麦香的麦饼,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
他还以为那只是场面话而已。
不过很快他就喜滋滋的收了起来,连带著对灵界教团的好感度都提升了不少。
灵界教团的两人与老约翰告別后,很快便来到了下一家门口。
奥兰多抬手,有节奏地敲了敲门,然而过了好一会儿,却並没有人来开门。
“那家人都已经冻死了。”
老约翰看到这一幕,想到刚刚奥兰多给自己的几块麦饼,他赶忙走上前说道。
灵界教团的人听闻老约翰的话,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走到被戳破的窗户旁,微微弯下腰,透过那仅有手指大小的破口,目光小心翼翼地探入屋內。
屋內的景象映入眼帘,只见床上,一家人紧紧地相互抱在一起,仿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试图用彼此的体温给予对方最后的温暖。
然而,他们的身体早已没了温度,姿態僵硬,嘴唇微微泛紫。
看到这一幕,灵界教团的人不由沉默了,一种压抑在他的心头缓缓蔓延开来。
儘管在执行任务的这一路上,他已然见惯了因饥寒交迫而冻死饿死的人。
但每一次亲眼目睹这样的人间悲剧,他的心依旧如被重锤击中,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
“愿灵界之主保佑你们,来世不再受此之苦。”
他微微垂头,双眼紧闭,默默地为这逝去的一家人祈祷。
一瞬后,他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悲悯。
隨后拿起手中的表格,在对应的位置上郑重地画了几个叉叉。
回去之后,会有专门负责清理的人员来到这里,將这些户体清理出去。
因为一旦开春,气温回升,这些尸体若是无人处理,便有极大的可能引发瘟疫。
这个冬天,相较於以往,其寒冷程度超乎想像。
许多人在饥寒交迫中苦苦挣扎,却终究没能熬过这个残酷的寒冬,倒在了临近开春之前,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若是下个寒冬比现在更加寒冷,那又该怎么办呢?
灵界教团的人想到这里,只是摇了摇头。
不管如何,他相信灵界教团会带领他们走过困难,就如现在一样。
灵界教团自入驻以来,一直致力於改善城市的现状,为人们带来温暖与希望。
老约翰看著灵界教团的人远去,隨后想了想,又向广场看去。
因为在奥兰多离去之前,跟他说过灵界教团將在不久后,於城市內的几个广场都有招工。
或许他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一份餬口的工作。
一天后。
广场上。
老约翰刚一走近,便被眼前人满为患的场景惊到,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发现这里不仅设有招工区域,竟还有救助点。
老约翰凑近招工处,仔细打量著那些工作信息。
清扫大街、搬运户体、建造·
一条条罗列得清清楚楚。
这些工作虽说都不轻鬆,可对老约翰来说,倒也都在他的接受范围內。
毕竟他对吃苦受累习以为常。
而当他看到每个工作岗位后面都標註著管饭二字时,眼中瞬间闪过欣喜。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关键的一点。
想想自己过去那些为了一口吃食而发愁的日子,如今能有一份不仅能提供工作,还能保证温饱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老约翰在心中默默盘算著,觉得无论选哪一份工作,都能让自己的生活有所改善老约翰正隨著队伍缓慢挪动,耐心等待著轮到自己询问工作事宜。
不经意间,他眼角的余光警见另外一边的救助站那儿似乎起了点状况。
“凭什么不给我饭吃!”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满脸怒容地盯著面前负责施粥的女人,语气中满是质问的意味“我们这个地方是帮助生活困难的人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嚇了一跳,但还是强装镇定,儘量温和地解释著。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脸上掛著疲惫却依旧努力保持的微笑。
在这里排队的,基本都是老人和儿童,还有一些残疾的人。
“我难道生活就不困难吗?我都快要饿死了!”
男人情绪愈发激动,双手猛地撑在案板上,身体前倾,那架势仿佛要將面前的女人吞噬。
案板被震得碎砰作响,溅起的粥洒落在女人的衣袖上。
女人嚇得一哆嗦,本能地缩著脖子,眼神中满是恐惧。
她微微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男人健全的四肢,嘴唇著,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有些犹豫。
“你有胳膊有腿的,为什么不来这边排队。”
就在这时,队伍另一边一个女人突然提高音量说道。
男人像是被点燃了的炮仗,猛地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看向这个敢於反驳他的女人,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
那眼神仿佛要將对方生吞活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而凝固。
排队的人群中传出一阵小小的骚动,大家都紧张地看著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