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无夫奸罪
豫章会馆。
“吃!给我吃,狠狠的吃!”
严世蕃借着酒劲,掐住一个前来敬酒讨好却将马屁拍到了马脚上的新科进士下巴强灌,卷舌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狠劲,
“今日你能吃下三坛酒,老子就赏你二十两银子!”
其余的新科进士见状纷纷缩着脖子不敢言语,默默躲在一旁,生怕祸及自己。
他们只觉得今天的严世蕃精神状态很不对劲。
此前严世蕃前来豫章会馆宴请众人,虽不说是平易近人,但对他们也伪装出了起码的尊重,绝不会如此虐待。
不过这也就是他们尚不了解严世蕃罢了。
这才是严世蕃的本性,历史上他就曾因在酒桌上虐待宾客,引起沈炼心中不平,起身对他大声训斥,沈炼与严嵩父子之间的仇怨便是因此埋下的种子。
就连老将军周尚文出任东官厅听征总兵官兼后军都督府佥事的时候,也曾因严世蕃在后军都督府供职时骄横无常,欺辱下属,忍不住当面叱责,并欲上疏弹劾。
后来严嵩亲自登门道歉,并设法将将严世蕃调至别部,才终于令周尚文消气。
自此严嵩父子也对周尚文恨之入骨,在朝堂中百般寻衅……
不过严世蕃也的确有猖狂骄横的资本。
他十九岁以父荫入国子监读书,很快便授左军都督府都事,不久升后军都督府经历。
如今未满三十岁已是京师顺天府治中,成了顺天府衙门实质上的二把手,甚至有时顺天府尹看在他爹的面子上都得退避三舍,京城又有几个人敢与其争锋?
新科进士?
这些个新科进士在百姓眼中或许是下凡的文曲星,但在他心里,不过是一条条摇尾乞怜的狗崽子罢了。
狗崽子都是一样的,只要你给它喂食,偶尔踢它两脚,啐它两口,难道它就不认主人了?
再者说来。
如今夏言已经下野,江西会馆也已名存实亡,如今豫章会馆在江西进士中已是一家独大,有的是人想进来巴结他们父子还进不来哩!
“吃!你们也过来吃!”
“三坛酒赏二十两银子,日后老子还可保管你们比鄢懋卿那个贱种爬的更高,你们吃不吃!”
严世蕃那只独眼一横,转而又盯上了一众畏首畏尾的新科进士。
这些新科进士自然不会知道,他们此刻其实是受到了严世蕃的迁怒。
而令严世蕃如此撒疯泄愤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此前被其当众逐出豫章会馆的——鄢懋卿!
他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那日父亲与他将姿态放的那般低微携带厚礼前去恭贺鄢懋卿乔迁新居,甚至他都已经做好了主动放下脸面道歉,只为与其化干戈为玉帛的准备……
结果鄢懋卿那个贱种竟敢将他们父子二人拒之门外,就连鄢宅的家丁都没给他们一点好脸色?!
给脸不要脸的贱种!
这个仇他严世蕃记下了。
而且他知道父亲严嵩的禀性,严嵩也一定将此事记在了心里,今后但有机会,便绝不会让鄢懋卿好过!
如今已经下野的夏言就是他如此判断的一个力证。
当年他爹严嵩还在翰林院任职的时候,时任礼部尚书的夏言正受皇上宠幸。
彼时严嵩为了得以升迁,便以江西同乡之名拼命讨好夏言。
夏言倒也算是个念及同乡之情的人,后来的确在推官时助了严嵩一臂之力,推举他做了南京礼部尚书,两年后又改南京吏部尚书,如此严嵩才得以在官场中起势,直至坐上了礼部尚书的位子。
不过夏言也有自己的脾性,那就是常年养尊处优而来的侈汰倨傲,时常不将任何人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