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来了四个顺天府的衙役,手中拿了顺天衙门开具的拘票,说是奉了推官的命令,前来领夫人去往衙门应讯!”
“拘我?”
白露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顿时心急如焚的跺起脚来,
“问清楚了么,该不会是老爷在外面出了什么岔子吧?!”
顺天府衙门!
那可是掌管京师的衙门啊!
白露他们到底才从江西而来,此前有幸接触到最大的事,也就是与知县衙门相干的事。
此刻光是听到“顺天府”三个字,便只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
“这……唉!”
白盛一时竟有些语塞,拍着大腿大叹一声才苦着脸道,
“夫人,事情虽与老爷相干,但也不全是老爷的事。”
“小人看了衙役带来的拘票,那上面说这回领夫人去往顺天衙门应讯,是因为老爷缺席与夫人此前在江西办的婚事,因此不成礼数。”
“如今老爷又与夫人同住,已有败俗伤化、德薄行秽之实,犯了《大明律》的无夫奸罪……”
“……”
听到这话,白露反倒忽然镇定下来,唯有两道柳眉依旧蹙着:
“江西走出来的人可不少,每年这么办婚事的,光是县里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未尝干碍他人,亦从未有人提出异议。”
“莫不是有人无事生非,嫉妒我夫君立功,故意借故陷害我们?”
白盛心中焦急,连忙又皱着脸问:
“夫人,要不小人立刻命人从后门出去,请老爷回来处置此事?”
“谁都不许去!”
白露忽然冷声喝道,脸上神色竟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决,瞳凝秋水,志固金石,
“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夫君才华过人,日后必会立下更多功劳,也必定惹来更多妒恨。”
“又有俗语说,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若果真是有人借故陷害我们,我今日退一寸,则夫君节折一尺,我此刻柔三分,则夫君颜损十分,如此就算此事过去,夫君日后恐怕亦将遭人耻笑置喙!”
“何况此事本与夫君无干,皆因我爹患得患失急于求成所致,这终归是我白家为夫君惹出来的麻烦。”
“白家惹出来的事端,我若不能为夫君分忧,反逡巡夫君身后,嗫嚅唯诺,岂非成了夫君之赘疣,夫君之桎梏,还有何颜面立于夫君身侧以内助自居?”
“……”
受到白露身上气势影响,白盛仿佛也找到了主心骨,终于略微镇定一些,却又不明白这位自小其实也没经过什么事的小姐这是究竟打算做些什么。
然后他就见白露只略作沉吟,随后又轻启红唇发出清冷的声音:
“白盛,立即修书一封,派两个腿脚利索的家仆昼夜兼程回趟江西老家。”
“务必尽快将此事的轻重缓急转告我爹,教他使钱贿赂胁迫并用,管好那日证婚的知县与那些乡里乡亲的嘴巴,确保人人说起此事来,都只知我与夫君是在夫君进京之前便已完婚,绝无缺席之事……办到此事对于我爹来说应该不算难。”
“再教他盯好了近期前往县里四处探听消息的外人,这是干系两家兴衰的大事,我爹有的是法子使其有去无回。”
“小桃!”
“随我进屋,服侍我穿戴凤冠霞帔,想不到这诰命夫人的身份这么快便要用上了。”
“对了白盛,出去的时候命家丁手持棍棒,将那四个衙役领去客堂候着。”
“再于客堂布一道纱帘,我随后便在帘后亲自会会他们。”
“我倒要问问清楚究竟是谁陷害我们,那纸拘传我的拘票又究竟出自谁人之手,日后总要有个礼尚往来!”
(本章完)